南晔勾起冶笑,状若无意的问:「她是谁?」
「二少爷,你是指……那个侍女?」
「嗯哼。」南晔一双利眸,盯著对那名女孩笑得温柔的异母兄长。
真是奇了,他那个视女人如蛇蝎,一心向著未婚妻的木头兄长,竟会在後院握著别的女人的手?这一点,彻底引起他的好奇。
「这……属下也觉得她眼生,怕是才人府不久吧。」
「哦,她不是南靖的丫头?」
「属下不曾听过,大少爷身边有新进丫头,不过……」何安小心翼翼的回道。
「不过?」南晔语音微扬,挑眉看向侍从。
「不过属下听说,大少爷安排了一个女人进府,接前阵子生病厨娘的工作。」
「他会安排人进府工作?」南晔有些诧异,更加好奇那个女人的身分。
会让南靖如此安排,想必在他的心中,她与他人必定不同。
「查出她的名字。」南晔微眯了眼,轻笑道。
「是。」
南晔将目光自两人身上移开,头也不回朝自己的院落而去,彷佛已将此事置之脑後。「查到名字了?」南晔坐在放著晚膳的桌前,随意瞄了眼何安。
「是,刚才属下探问过,那名婢女叫喜月。」
「是南靖找进府的?」
「是,是大少爷找来的。」
「原因?」
「属下问过福伯,但福伯说大少爷没有说。」
「厨娘?」南晔看著桌上清淡却散发诱人香气的菜肴。「这几日的饭菜是她煮的?」
「是的。」
南晔若有所思的冷笑了声。「很好,把她调到我这里。」
「二少爷?」何安诧异的看著主子。
「去啊!我要那个厨娘来侍候我。」他带笑的脸孔,俊美冷酷如常。
「二少爷,若是将她调到朱门居来,那少爷的膳食……」
「口腹之欲哪里比得上心头的得意?」南晔挑眉笑道。
完了,二少爷八成是针对大少爷来的。何安在心中苦叹一声。
早在见著大少爷对那厨娘和言悦色,二少爷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再加上她是大少爷找进府来的,这两个原因都让何安不安,果不其然,他的预感又灵验了。
算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就安分的遵从二少爷的命令吧。「是,属下马上去。」
南晔睨著侍从的背影,邪气的笑容敛了下来,阴冶俊美的脸孔笼上一层郁色。
他瞥了眼一桌用心烹调的食物,突然失了胃口。
起身离开桌边,他随兴走到朱门居外的长廊,廊上垂挂著照明的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廊边修长丛生的竹林,因风发出飒飒的声音,替朱门居增添一丝凄清的气氛。
这里就像他的人,被竹林密密遮盖,即使在烈日下,总阴凉的吓人,少有人气沾染的结果,使得这里更加鬼影幢幢,愈加使外面的人却步。
没有人亲近,也不喜人亲近,这朱门居就成了南府里的另一个世界。
他微微蹙了眉,心头再起烦闷,空虚的心,似乎在渴求什么,总想抓住什么,但下论得到什么,还是填下满他的渴望,得到的,只是更多的虚空与失望。
他的心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空虚?
对了,一切都是拜南夫人之赐。就因为她身为爹的元配,却善妒而度量小,以死逼迫爹不能迎娶身怀六甲的娘入府,让他们母子饱受邻里间的讪笑与鄙夷目光。
外人的眼光如刀似剑,对未婚生子的妇道人家并不友善,甚至对待小孩的态度也毫不留情。
数不清多少次,当有小朋友与他游玩时,大人总会将他们的小孩拉回去,不准他和他们在一起,只因他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而娘每次听到他人对自己的叫嚣辱骂都会流泪,时间一久,他就不再渴望与他人做朋友,因为她的眼泪,包含了太多、太沉重的歉意,他不想让娘再哭了。
就在他决定不再渴求友情时,却听到南府为大少爷的十岁生辰大开筵席,车水马龙的景象,让躲在一旁看的他,不由得恨从中生。
只因他是正室所生,所以他的出生受到祝福,而自己却不为人欢迎?他和娘所受的苦,全拜南夫人所赐,从那一天起,他发誓,绝对要将抢走她最宠爱儿子的一切。
讽刺的是,在母亲去世,他被爹带回南府的那一天,正好是他十岁的生日。
那一日,他失去母亲,却得到一个身分——南府的二少爷。
过往的回忆,如浪潮般涌进他的脑中,几乎淹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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