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哥。”韩真转头,瞧见元子奎满脸愠意地站在门口。
“奎哥。”小伍看到元子奎,又敬又怕的立时闭上嘴,但是又心有不甘,稚气的脸皱成一团,急得眼泪快要迸出来。
“真儿,老大要你去前寨见他。”元子奎面无表情,只将视线摆在韩真身上。
“见我?你没有传错命令?”韩真心底泛出一丝疑惑。五年来,罗腾久在寨子边缘挪出一个空地,让他们韩家有一处立身之地,从不打扰他们度日。今日为什么会突然主动召唤她到前寨去?
元子奎沉默地摇摇头,不肯再说一个字。
“奎哥,求求你。不要带真姊姊过去。”小伍哀求地扯扯他的衣角。
“够了!你有没有想过,被老大知道你通风报信的后果?”元子奎脸色极难看的大喝一声,不耐烦地甩开小伍的手,掩住自己心里挣扎了千百回的矛盾心情。
一听到老大的名号,小伍怔愣地瑟缩一下,咬住唇低下头去,不敢再有动作。
韩真发觉他们两人的脸色不定,开始感到不对劲。
“你们两个是我在这山寨里最信得过的好朋友,这些年多亏了你们的照顾。但是,你们两个终究是人家的下属,我也不愿见你们为难。什么都别说了,我马上就去见罗老大。”她叹了一口气,执起两人的手,单纯真诚地凝视他们。
“真儿……”元子奎哑了音,无法反应,心里只有浓浓的歉疚。
“帮我知会我娘一声,她大概在溪边洗衣。”韩真沉静一笑,随即向门外走去。
待韩真走远,小伍忍不住抖着肩哭起来。“真姊姊她这一走,就回不来了呀!”
元子奎眨了眨眼,被小伍心酸的话语刺得红了眼眶。他用力地叹一口气,拍拍伤心的小伍。“我们无能为力啊。”
他们不过是山寨里不起眼的小喽罗,哪有能耐左右老大的决定呢?
☆☆☆
“冒充代嫁,做靳府内应?”韩真雪白的小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嵌着无限惊恐,唇瓣也失去了平日的粉嫩色泽,衬着素衣,整个人更显得惨白。
她左手不自禁地抚上右手腕的布条。这伤,是十多天前的夜里,娘亲在她身上刻划下的记号子,一个要她起誓不忘的记号!
“咱们山寨好歹养了你们母女好些年,也该回报一下吧。”骆直看了看坐在椅上继续喝酒的罗腾久,壮起胆子代为发言。
“为什么是我?”韩真害怕地摇摇头,随即转头望向罗腾久。
“罗大爷,我爹去世才过百日,尸骨未寒,怎能要我出嫁披上嫁裳?”她又慌又急的说道。
“你别想得那么美。只不过是冒牌货,又不是真嫁,操什么心?况且,到了靳府,没人知道你是真的假的,反正都是少夫人,绝对少不了吃香喝辣的日子。你不好好把握,还笨得直想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往外推?”骆直嗤笑一声。心里有一丝的不舍和遗憾,本来打算向老大将她讨来,好好疼爱一番,看情形,是没有希望吃到了,只是白白便宜了靳硕南那臭小子。
“那么原来的新娘呢?”韩真不死心地追问。
“死了。”罗腾久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说的是一只刚被捏死的蝼蚁。
“但是,即使能骗过新郎那方,归宁那日也会被新娘的家人识破呀……”
“放心,那新娘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只剩一个哥哥。可喜的是,那名亲人已经让咱们兄弟一起和他妹妹送下了黄泉,一家子团圆去了。”冷酷血腥的话,罗腾久说来仿佛在谈天气一般,毫不在乎的语气,更沁出一股嗜血的气氛。
韩真不停地喘息着,无助地看着罗腾久一口又一口的喝酒。
这一去,肯定是连她的清白也要一并葬送掉。当新罗山寨的内应,值不值得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下意识的,她再度抚摸着右手腕上的白色绷带。
布条底下的伤,还疼着哪。
咬着没有血色的下唇思考一会儿,她抬起头下定决心说道:“好,我答应,但是,我要带娘一起走。”韩真大胆的押注,向罗腾久讨价还价。
“不,你娘不准离开山寨一步。”罗腾久看也没看她一眼,从杯沿缓缓吐出冰冷的拒绝。
韩真大骇。“我已经答应要去靳府当内应,为什么不能带走我娘?”她激动地叫道。
“我没有那么笨。既然想要你乖乖听话,手中一定要握个筹码。否则,难保你哪天出卖了我,我岂不是找不到债主讨债?”罗腾久唇边扯出没有笑意的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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