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佟念禧浑身僵直。
“我娘是名庄稼寡妇,没有谋生能力的她,带着我到朔府求差事图温饱,我们被留下来了,娘说,要做事才有饭吃,凡事都得勤快地做。我听话了,五岁便跟账房大叔学算账。
老爷看我机灵,收我做义子,教了我很多。没想到一年后,他过世了,没留下一儿半女,我成了朔家惟一的‘继承人’。“
“夫君为了报答老爷的恩情,所以将牧场经营得有声有色?”佟念禧问。
朔扬天轻扯嘴角,没有回答。
“也或许,我只是为了报仇,才留下。”
“报仇?”佟念禧的心震荡一下。
“我从下人晋升为朔家的主子,姚桦认为我脸上的胎痕是不祥的徵兆,又加上担心我娘会危急她的地位,某天派了几个壮丁制住我的手脚,以刀割除我右脸上成片的黑色胎记,逼我娘仰药自缢,才会找大夫替我医治,我娘见我哭喊——”
“不!别说了、别说了……”佟念禧潸潸泪下,仿佛那一刀是割在自己身上、撕心裂肺的痛楚是疼在自己身上。
原来、原来,他脸上的伤疤是那样子来的,那样的痛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残忍!哭喊声过去,只留下狰狞的伤痕……
“那一年,我才六岁,要说不幸,我不但给我娘带来不幸,也给我自己带来不幸!”他自嘲一笑。
听似云淡风轻的言语,究竟隐含了多少痛、多少恨?无法计量的呀……
“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人伤你,不会了……”
佟念禧的莲臂紧紧回抱住朔扬天的颈项,占了清泪的唇,不停地轻吻在他的右睑上,带着轻吹的气息,似乎是想减轻他没有消逝过的疼痛。
感觉到怀中的小女人竟比他还难过,朔扬天的眼瞳深处,闪过一道少有的温柔光芒,他竟有股想一辈子珍惜她的欲望。
他抬起她湿濡的下颚,吻上她的樱唇,吮去她的泪水。
都过去了吗?
他是否该如禧儿所言,让一切都过去?
香榻上缠缠绵绵,愁思缠,情丝也缠。
这一夜,朔扬天特别激狂,也特别温柔,情意在不知不觉中占满了心。佟念禧想过了,最后还是决定离开。
朔扬天不准,她只好找别的人选。
来到客居,佟念禧想见的人是盂兰,孟兰是客人,自然有办法助她离开。
踏入客居院落,佟念禧看见盂兰的随身丫环,蹲坐在距离凉亭不远的树下打着盹。
想必孟兰一定在凉亭内,佟念禧没有吵醒丫环,悄然走近凉亭,却发现另一道不属于女人的高大身影。
“兰儿?”
佟念禧带着迷惘踏上凉亭,亭内两道相黏的身影,霎时狼狈分开。
另一人是谁,佟念禧也看明白了。
“你?!”佟念禧当场惊愣。
“表嫂!”
“夫人,呃……别怕。”
她没看错吧?“司徒——”
“嘘……”不能大声嚷嚷的。
司徒易和孟兰两人一起把食指放到嘴前,很慎重、很神秘地嘘声。
“你活着?”佟念禧觉得不可思议。
司徒易点点头。这下有说不完的解释了,他的头隐隐作疼。
“兰儿你也知道?”
“前几日才知道的。”最该瞒的受害者出现了,孟兰有点过意不去。
兰儿也是帮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谁能告诉我?”
盂兰看看司徒易,司徒易也看看孟兰,他们都清楚,“人赃俱获”,再瞒也瞒不了多久。
“我说。”司徒易深吸一口气,为了公理正义,他豁出去了!
“不,表嫂,听了对你没好处的。”孟兰忍不住阻止。
虽然也对佟念禧的遭遇深感不平,但人,有时候还是无知一点,比较幸福。
“我不听的话,你们还要瞒我多久?瞒我多少事?”佟念禧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她的命,是否冥冥之中总是被拉向悲哀?
司徒易暗叹,试着用最委婉的方式让佟念禧知道,这一切都是朔扬天有计划的“计划”,着重在姚桦的残忍阴险,想将伤害减到最低。
听完,佟念禧反而异常平静。
“迎娶我也是计划之一?”
司徒易和孟兰不知如何开口,说是,太伤人。说不是,白痴都不会相信。
“夫人,我希望你能体谅爷的用心,他已经尽力保护你了。”
“是呀,表哥他不是一直没让你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佟念禧明白司徒易和孟兰的好意,他们在说服她,朔扬天是不想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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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扬天
佟念禧
男主角为报仇
把女主角当棋子
后来爱上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