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想法进入刁月菱的脑中,她的眼眸立刻聚满了惊恐,她赶紧将脸撇开,以逃开聂无方的眼光。
聂无方莫名其妙地瞅著惶然的刁月菱,他有做出任何威胁的举动吗?只不过看两眼罢了,这丫头有必要这么害怕?
「我不知道自己长得这么恐怖。」他眯起眼,淡漠的唇角挂著冷笑。
刁月菱远远地望著聂无方,眼光徘徊在他的脸上;伤势稳定的他看起来生气勃勃,冷峻的神情虽让人心生畏惧,但那对深邃锐利的黑眸及抿紧的薄唇却充满了男性魄力。
「不,你一点也不恐怖。」何止如此,若是他冰冷的神情能溶化一些,他是一个好看到让人栘不开目光的男人。
聂无方眉一挑,心头涌起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在中原,他在人们口中是一个冷血的狂魔,而他们确实没冤枉他,只有她说他一点也不恐怖!真可笑。
「既然你不怕我,为何逃得那么远?」他冷冷一哼,取笑道。
刁月菱无奈地垂下头,她总不能老实说,她之所以闪躲,是因为长得恐怖的人是她自己吧!
「聂大哥,别再说这些了,你先服一点草药好吗?」她想起来此的目地,连忙解开手边的布包,取出数株她采来的草药。
就在她递来药草之时,聂无方眸光一黯,出其不意地朝她伸过来的手抓去,将她的手套一把扯了下来。
刁月菱一声惊叫,「你……你做什么?」她赶紧捂住自己的手,不希望让聂无方看到。
但他的利眼早将她手背上溃烂的皮肤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喜欢别人神秘兮兮地蒙著脸,尤其是你。」废话,他的真面目都被看光了,看回来才公平。「更何况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包得这么密不透风?难不成独龙族的人都是这么穿的吗?」
「不是,我……我是因为有病……」刁月菱低低的说,眼神又急又难过,索性把手藏到了背後。
聂无方瞥著她,眼里藏著捉摸不定的情绪。方才看见她手上的溃烂,他就明白她的脸一定更不能看了,莫怪她这么寂寞,别人都不愿接近她。
世间就是这样,好心肠的人不一定有好回报,真是讽刺;不过现在他对她的善良更讶异了,因为他认为残酷的环境只会让人变得冷血,至少他是如此。
他不再坚持要看她的脸,手一扬,将手套抛还给她。「算了,方才的话当我没说。」
他撇开头去,直到听见她悉悉索索地戴好了手套,他才问:「你要给我吃的是什么草药?」
刁月菱一怔,心里有点光火,觉得自己完全无法了解这个男人。前一刻才惹她难过,这一刻又没事了一样,难道他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吗?
「这是我们族中治伤奇药,伤势再重都有效,昨晚我曾喂你吃过了。」她闷闷地将紫色的草药递给他,见他皱著眉打量了一下,随即送入口中。
「聂大哥,只要你好好吃药,再过几天伤就可以好了。」她叮咛了一句。
但聂无方打断了她的话,「我今晚就要走。」他眼里凝著寒光。
一想到敌人尾随在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他的心情立即变得很糟。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刁月菱惊讶极了,赶紧阻止他。
不料,聂无方冷冷地说:「伤并不重要。」淡漠的口气仿佛是谈别人家的事。「我如果留下,反而有可能会死,这样更冤枉。」说著,他索性将草药全塞入口中,挣扎著想站起来。
「等等,你为什么会死?你快告诉我。」刁月菱哪肯依他,一双小手飞快地按住他的肩膀,想阻止他的动作。
她话才说完,聂无方便挣开她的手起身,看来他虽然有伤,但意志力却很惊人。「不行,你绝不能走,这样你会没命的!」刁月菱急的一跃而起。
但聂无方扬起了手,阻止她说下去。
「不要罗唆,我要走没人能留我。」他瞥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神含著警告之意。
刁月菱挡在他身前,「聂大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走?我要知道原因。」真可恶,她费了这么多心血救他,怎能让他这样不顾死活地离开呢?
聂无方紧抿著唇,暗影遮盖下的脸孔阴晴不定,就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团让人望不穿的黑雾。
「别再管我的事,否则你,甚至全独龙族的人都会倒楣!到时後悔就来不及了。」他破天荒地耐著性子,低沉地警告著。
他并不是危言耸听,如果那些喇嘛追了来,不只会将他杀了,还可能会一并除掉曾经和他接触过的人!他始终有个感觉,布达拉宫似乎将《八叶真经》看得极为重要,绝不会草率的就了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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