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箫也有手足?这岂不如同干将莫邪一般?”和慕容雨在一起,总能听到什么新鲜有趣的论调。
慕容雨却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反而是进一步论证自己的话:“世上万物,有左必有右,有上必有下,有天必有地,有阴必有阳,有黑必有白,有晴必有缺,干将亦可有莫邪相伴,为何我的‘莫愁’便要行只影单?”
“说得有理,”君碧幽拊掌笑道:“那就有请‘莫愁’的这位‘同胞手足’出来一见啊。”
“城主稍候。”慕容雨一笑,走进另一间画室中。不一会儿,人又走出,手里还捧着一管赤红如血,光滑似玉的长箫来。
君碧幽放下那管“莫愁”,将这管红箫接过,更是惊奇,“我从未见过箫身有这种颜色的。”她抬头促狭地一笑道:“这箫又叫什么?难不成叫‘忘忧’?”
慕容雨深沉地笑笑,答道:“这箫名叫相思。”
“相思?”慕容雨起的名字都很出人意表。但不待君碧幽去问,慕容雨自己解释道:“我是觉得这箫通身赤红又富有光泽,好像情人之泪,有感而发便起了这个名字。”说着,他又低吟了一句诗:“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君碧幽细细抚弄着那箫身,童年的记忆一点点浮上心头,低声道:“我父生前也爱吹箫,只可惜我娘去世得早,在他身边不是下人就是我这个孩童,无人能听懂他箫中含义,令他郁郁寡欢。所以他最常吟颂的一句诗就是‘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她看着慕容雨,想象道:“倘若你早生个二三十年,或许能与他成为至交。”
“我可不想早生这二三十年。”慕容雨又是出语惊人。
“为什么?”君碧幽诧异地问。
慕容雨眸光含蓄的注视着她:“如果我早生二三十年,就未必会有机会和你攀谈人生,共览江山了。”
君碧幽的脸一红,为他的直白不知所措。虽然她也是一城之主,但在面对感情问题上依旧还是生涩,毫无经验可谈。
“七哥好兴致啊,难得今天不画画儿了。”门完传来慕容如风的声音,而后只见他与冷若烟一同从外面走进来。
慕容雨看见他两人,也笑道:“你俩兴致不是更好?新婚燕尔的不在房中多说点儿悄悄话,还四处溜达?”
冷若烟不会斗嘴,只若有所悟地看着他和君碧幽两人。
君碧幽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好像做了什么错事被人逮到似地。
慕容如风别有深意的看着两人,一边对冷若烟道:“若烟,你知道吗?我这个七哥脾气最怪,平时只知道画画,就是家里人一年也难得和他说上十句话。”
他转头往屋里看,道:“近来又画了什么好画了?我失明这么久,你又一直不在家,这待雨斋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进来过了。”
慕容雨打趣道:“不能怪我一直没在家,是你的心思一直不在这边。这几年为了冷姑娘你眼中还有谁?现在又装出关心的样子给谁看?”
慕容如风又是一笑,过来拉着他往屋里走:“先别说这个,陪小弟下盘棋,如风还有正经事请你相帮。”
慕容雨道:“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别拿下棋来糊弄我,谁不知道咱家除了老五就数你下棋最厉害,和你下我铁定必输无疑。”
“七哥先别太谦,我失明太久,久已不习棋艺,未必就是你的对手。”他回头对冷若烟道:“若烟,你先陪城主说说话,等我一会儿。”然后就拉着慕容雨进了画室。
冷若烟与君碧幽站在湖畔边,风儿吹着两位女子的衣衫,轻柔的宛若情人之手。
君碧幽先道:“你真是嫁了个好夫婿,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儿在嫉妒你。”
“也包括你吗?”冷若烟曼声问了一句。
君碧幽一愣,随即笑道:“陈年旧事你还记得?那不过是我的玩笑之语,早就不会挂怀了。”
“你不用搪塞我,其实我什么都看得出来。”冷若烟道。她的眼睛只看着平静的湖面,眼中有种若有若无的惆怅,“你曾与之我俩的恩情,我无法报答。”
君碧幽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友好地笑道:“你不必将我曾做过的事都惦记一辈子,只要你们过得幸福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再说……”她的神色略暗,“他的心中从没有过一星半点别人的位置,这件事早在两年前初见你们时我就明白了。”她挥挥袖,爽朗的笑道:“所以我也早就认命了。对了,你们最近可有什么新的打算?”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洁尘
慕容雨
君碧幽
古色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