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如风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惬意样,道:“那我就等二位哥哥的好消息了。”
慕容如风与冷若烟的婚礼规模甚大,显然宾客都是冲着慕容世家的名号而来。原定有三百人到场,结果竟来了八百人,即使山庄宏大,一时间也变成了人的海洋。到处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士,到处响着“恭喜”的贺声,到处是成箱成箱的贺礼。红绸彩裙,环佩丁冬,一时间几乎要让人错以为这里是在开什么江湖大会了。
君碧幽虽然在江湖上名头甚响,但因她不出世,所以无人认识她。众人只是奇怪,此女子无论风度相貌,都是堪称一等一的人物,却为何无人能叫出其姓名来?有人好奇,去问慕容山庄之人,终于得知她的身份。惊讶之余,又不敢上前搭话,毕竟幽罗城在江湖中的地位实在诡秘,令他们不敢擅自造次。君碧幽也因此落了单。
独自一人站在旁边,看着不远处那对璧人一般穿著喜服的男女,说不出此刻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滋味。眼见着他们走过那么多的风雨,最后终于能走到一起,应该为他们高兴才对,但为什么自己现在却有些高兴不起来呢?还在嫉妒冷若烟吗?君碧幽自问,明知道慕容如风的心中只有她一个人,如此简单的情感线络却为何自己偏偏老是傻傻地转不出来呢?
忽然看到慕容家的二夫人,也就是慕容如风的生母,正面带焦虑之色的在与慕容如风说着什么,细细听去,似在说着什么人:
“这孩子,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在外面疯了几个月,才回来就又躲在画室中不出来。今天这么大的场面,他至少也应该帮着迎迎客吧?这样成何体统?”
慕容如风则在劝慰母亲:“娘,七哥的脾气秉性您还不清楚吗?他素来豪放惯了,礼数在他眼中不过是些最繁琐无用的教条而已,他本就不屑于遵从。但他昨天已答应过我,今天会来喝我的喜酒,我相信他是不会失信爽约的。”
七哥?君碧幽脑海中灵光一现:就是那位认为自己不比王八的慕容家的七公子?早听说他人怪,从昨天到慕容家起,慕容家数得上的人物差不过都见过了,唯独这位至今还没有露过面。听慕容夫人的话,他必是去画画了。如此的特立独行,实在令君碧幽对他充满了好奇。
恰巧正在这时,远处的人群有些骚动,然后就不停的听到有人在问候:“七公子好。”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君碧幽抬眼看去,见从人群中飘然走来一位白衣男子,不由得她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
看来人,仪容俊美,丰姿卓约,腰中一管碧玉长箫,神情潇洒,甚是出众,但万没料到此人竟是君碧幽前日在敦煌古城中碰到的那位男子。
白衣男子来到慕容如风的面前,说道:“如风,我来迟了。”表情却没有一丝的抱歉之意。
“没什么,时间不在乎先后,只要七哥来了就好。”慕容如风早料到他会迟来,只问道:“七哥是去给小弟准备贺礼了吧?”
“还是你聪明。”白衣男子笑道,然后打开握在手中的一幅长卷,迎风一展,是一幅《大江东去图》。画中江河滚滚,波涛澎湃宛如真实。唯令人奇怪的是,大喜之日,他为何竟送这么一幅画?但还不等众人细问,他自己先自解释道:“你知道我不喜画得精巧,什么并蒂莲花、鸳鸯戏水,都是女孩子的随嫁之物,脂粉气太浓,我画不来,唯有画这么一幅《大江东去图》,望你二人之情如长江浩瀚永不停息,奔腾来去日日常新。”
原来如此!人群中响起一片赞誉之声,赞此画的立意之新,构思之巧,画风之雄健,当属世间第一人。
君碧幽则静静地注视着那白衣男子,脑海中所有有关他的事情一瞬间全都闪现出来。他既在慕容家的众儿子中排行第七,那天在古城,那个蓝衣人又称他作“雨兄”,那么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他一定就是被世人称作“画神”的慕容雨了。
慕容雨,尽管君碧幽足不出城,但这个名字她还是很熟悉的。
慕容雨,人称“画神”,最擅画山水人物,他的画万金难求一幅。画随心性,往往是信笔而成。有传言甚至说他的画有了灵气,已臻化境。画人人走,画水水流,画风风动,画鸟鸟飞。若是画景,则画中景色可因四季的不同而变换出不同来。
传言多半夸大,但皇宫大内珍藏着不少他的画却是人人皆知的事实。而且慕容雨不仅画好,还善诗文,许多文豪诗人都是他的朋友。当今的文阁大学士栗清之就曾经赠诗褒赞慕容雨是:笔动惊风雨,诗成鬼神愁。人似山间月,风来化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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