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新娘(5)

2025-10-07 评论


于是拓跋扈笑了,“我带宇峒他们几个就行了。”

“噢。”拓跋宏与他一向默契十足,他信任他的元扈,一如信任自己,于是他决定不再干涉他的行动了。这时他注意到拓跋扈猎衣上被撕裂了的衣袖和已干涸了的血渍。“你这是……”他记得有好多年没见元扈这样狼狈了。

“这是一只赤狐留下的纪念。”拓跋扈并不在意自己的狼狈,径自笑道。让侍从拿来金疮药,拓跋宏亲手为他上药,一如他们少年的那些日子。

“可有心宜的女人了?”拓跋宏寻思着拓跋扈这撕破了的衣袖也该有人替他补补了。拓跋扈笑了,在生活中他并不缺女人。

“你觉得若兰怎样?”拓跋宏热心地建议。这年他最大的孩子已十岁了,可比他还大了一岁的拓跋扈居然仍没有专属于他的女人。

以鲜卑的风俗,弟娶寡嫂或异辈之间的婚嫁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所以当拓跋宏提出要把公主拓跋若兰嫁给他时,拓跋扈并不意外。何况他们之间门当户对,以后生下的子嗣一定也血统纯正,不过……

对于拓跋扈来说,女人就像狩猎一样,只是生活的一种调剂:有固然欣喜,无也无伤大雅。而妻子,只是为他产下子嗣延续他拓跋一门血脉的工具罢了。

至于拓跋若兰,若她改了一向娇纵的脾气,做他妻子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拓跋扈务实地想,那该是他征服绿云寨之后的事了。

“再说吧。”

元扈的反应不出他的意料,拓跋宏忍不住微笑。他常在思考这个不愿把自己专属于一个女人的伟男子,该有怎样的女人来配他?若兰当然不错,不过——拓跋宏怜悯地想,以若兰的任性,嫁给元扈后恐怕有得苦头吃了。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已经十六岁的拓跋若兰该有个男人来管管她任性的小脾气了。

“听说鲁家商号新近来了一批丝绸?”拓跋扈随意坐在当今北魏皇帝对面,一点也不紧张。拓跋宏知道,这表明有关婚事的讨论已告一段落。于是他把桌上的入关清单推给拓跋扈,“不光是丝绸,还有瓷器和一些南方的特产,我刚下令免除这批货物的税款。”鉴于拓跋宏鼓励南北贸易的一贯做法,拓跋扈并不意外他会舍得放弃这一大笔税收。让他意外的是,清单里列出了一件决不可能在代北平城出现的东西:太湖鲤鱼。“太湖鱼?”万里迢迢的,鲜鱼怎可能从太湖运到代北平城?饶是拓跋扈一向足智多谋,也忍不住想要求证。

“真正的太湖鲤鱼。我已经品尝过了,果然是名不虚传。”能够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拓跋扈改色,拓跋宏相当得意。“听说他们先在水车了装上一定量的太湖水和太湖泥,然后再放上一定数量的鱼,最后密闭水车,长途运送。这样每车鱼里总有一些是活的,当然这个‘一定数量’是鲁家的商业秘密。”

拓跋扈失笑,“这可真算是价值不菲了。”

“拓跋澄告诉朕现在平城的鲜卑贵族纷纷把吃太湖鱼作为身份的象征,市场上的鱼价已涨到十两银子一尾了,尤其是为首的那十尾金丝鲤,十两金子一尾鲁老头还不肯出手。”“鲁老头可真是个十足的精明人。”拓跋扈忍不住微笑。

“错。”这回换作拓跋宏微笑了,他相当开心一向精明的拓跋扈也有失策的时候。“鲁老头不想卖是因为他有一个喜欢看鱼的女儿,那十尾鱼是为了慰女儿的思乡之苦,别的只是附带价值而已。”

“很少见男人这样纵容自己女儿的,我还以为江南人都像萧氏父子这样贪婪。”拓跋扈不由兴起了想一睹鲁青明庐山真面目的念头。

“也许鲁青明是个异数吧,他居然托拓跋澄来告诉我说他不要女儿作我大魏的贞洁秀女。”拓跋宏淡淡地道。

“是吗?”这个叫鲁青明的汉人好大胆子,如果换作哪个昏庸点的皇帝,恐怕百死还不足以赎其罪吧。拓跋扈对这个汉人的好奇更大了,不由地很想再听些关于他的故事,不过这次换作拓跋宏换话题了。

“萧启远来了。”

“萧赜的侄儿来干什么?”萧赜是南齐的皇帝。

“据说是游山玩水。”拓跋扈简单地道。

“是吗?”据悉,萧启远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虽然从外表看此君性好渔色,可精明如拓跋扈却从种种迹象看出萧启远远不止外表那么简单。更何况萧启远在南齐颇有权势,是萧赜最信任的人之一。

“我也知道萧启远此来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目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拓跋扈颔首表示赞同,确实。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尽快迁都洛阳,从而在经济和安全两方面保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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