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幺之前她都没想到呢?
她只能责怪自己。
「你又是谁?」柳清欢转向那陌生的年轻男人。
「赵王朱高燧,是我截获了他的密信,你不觉得该为此而感谢我吗?」朱高燧沾沾自喜的问。
「我不觉得自己有义务感谢另一个掠夺者。」自外表上看来,柳清欢已镇定住自己。
「虽然我的目的没什幺不同,不过,我比较有职业道德。至少我只对柳家……不!只对君家的财产感兴趣,无意像某人一样饥不择食、大小通吃……」朱高燧讥讽道。
「我对王爷没什幺胃口,勉强吃了恐怕会消化不良。」柳清欢面无表情的说:「还有一点必须要告诉王爷,柳家已不再有君家的财产了。」
当年,君恩重并未得到所想要的功名成就,相反的却成了流寇。
永乐十一年,他捎信给她说缺少粮饷,于是,她以十倍当年的家产了断了与君恩重的恩怨。
「你仍是君清欢,我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拜老三所赐,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人证、物证。
该死!燕南平诅咒着,他绝不想伤害她,可偏偏却是他将她推进了危险的深渊!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一点都不想回忆起那时的事。
「承认就好,」朱高燧得意非常,「跟我回京吧!钦命要犯。」
她活过、爱过、快乐过,也悲伤过,如此结束一切——也好!
柳清欢迈步走向朱高燧,走向她已知的命运——断头!
大明律法——凡与谋反者通,杀无赦!
「清欢!」是他的声音。
她不该停下步伐,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沉痛,让她的心也抽得好痛!「做什幺?」
「跟我走。」
「不!」她已沉沦得够深了,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你……转回过头,求你……」他的手心凝着两把汗,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她不该回头的,可她管不住自己,她若死了,他会为她祭上一杯淡酒吗?她的眼眸里忍不住凝起泪。
「看着我的眼睛……」他醇厚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他的眼睛也是。
而她——屈从了。
「看着我,听我说……」
她是个坚定的女人,码头上人声鼎沸也不适合摄魂术的展开,更不用说他对于摄魂术只是有所涉猎而已。
可为了留住她,他仍决定冒险一试。
他已接近成功了,可一片枯黄的落叶如刀,划过他们纠缠的眸光间,破了他的摄魂术。
她及时清醒过来,而他则胸口如遭巨捶,猛地喷出一口血。
这摄魂术不控人便伤己,他总算知道这伤己的滋味了,燕南平忍不住苦笑。
受伤的不是她,可柳清欢仍感觉到了痛!
有一刻她几乎想要跑向他,可朱高燧的手下拦住了她,然后,理智再度占了上风,她不该,不该!不该呀!!
「或许,安乐王还想试一试?」朱高燧使了一个眼色,一把刀就架在柳清欢的脖子上。
「不许碰她!」他的衣衫上都是斑斑的血迹,可他的气势竟让架刀的手垂落了。
「安乐王,你莫非想抗旨?」朱高燧戏剧性地摸出一张圣旨晃了晃,「我是无所谓,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的相好。」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皇帝老爹在上面写的不外是「如有顽抗者,杀无赦」之类的字样。
强敌在侧,他只得放手。
「带她走。」朱高燧得意洋洋地将人带走。
不过,他的得意并没能持续多久。
当他想一起钻入那辆精致得过分的马车时,柳清欢只说了一句话,「你进!我死!」时,就让他乖乖地转去骑马,毕竟,万一她真的寻死,那柳家的钜额财富他找谁要去?
想到这,对她那个凶巴巴的丫头也只得放行了。
***
「一个很能照顾自己的女人。」一直隐身在暗处的敌人突然出现。
「是啊!」以她的智能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可他仍遗憾照顾她的人不是他。
「好个有精神的丫头。」这次他指的是葵祥。
「你不在汉王府伺候你的主子,来这里搅和什幺?」燕南平认得这是汉王朱高煦的心腹术赤。
术赤精通摄魂术,所以,他一出手搅局,燕南平立刻放弃用摄魂术控制柳清欢的想法。
「汉王爷要小人前来问候您。」
「是吗?」燕南平淡淡的说。
他与汉王朱高煦有一段过节,而以朱高煦那睚皆必报的个性,这次术赤的出现必然是意图报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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