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三子夺嫡的危机在这十三年里不但压根未得到应有的解决,而且还有越演越烈之势。
于是乎,大明永乐十三年,朝野暗潮涌动……
***
京城安乐王府,浪拓放浪轩。
「跋纶,外面出什幺事了?」燕南平懒洋洋地歪在躺椅上。
他一向秉承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想法,朝堂之上尚不见他正襟危坐,何况是宿醉之后!
「是,王爷。」跋纶——他的贴身执事,乖乖地出去打探情况。
「日子……好无聊呀!」他忍不住哀叹。
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幺地,醇酒美人竟无法安慰他,到昨日为止,他已经逐出了府里最后一位美人。
不过,孤家寡人的生活也不错,至少耳根子清净了不少,何况——他对有没有属于自己子嗣的问题并不特别感兴趣。
毕竟,即使天下人皆知他其实是永乐帝朱棣的第三子,也并不能改变他是私生子的事实。
他的母亲是族长的独生女,却因他的出生而蒙羞,被驱逐出本族,还被敌族所掳……
如果不是他,她的一生也许就会有所不同了吧?!
是出于自我惩罚吧!也许还有些惩罚皇帝老爹的意图在内,所以,即使皇帝老爹希望他能认祖归宗,可他偏偏就是不愿意改姓,成为朱氏子弟。
是有些病态吧!他喜欢看皇帝老爹对他一筹莫展的样子。
燕南平抓了一瓶西洋贡酒,一口气就灌下半瓶。
「哟 ̄ ̄有些人的日子还过得挺闲的呢!」有人揶揄道。
不必回头,像这样不等通报就能大摇大摆进入他地盘的人,除了如意王朱策外,还能有谁呢?
「我过得闲,你是眼红吗?」
世人皆知,如意王朱策是永乐帝的亲信重臣;而他,则是那个总将他的皇帝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不肖子孙。
「听说你昨儿个很英勇哪!」朱策「夺下」他手里的酒瓶,一口气喝下剩余的小半瓶,「醉乡路稳宜频至,此外不堪行哪!我说,你该经常去走走才是。」
「哦!你是拐着弯在骂我是醉鬼吗?」燕南平哈哈大笑,满不在乎地又找了一瓶酒,「我这就去。」
「你这个醉鬼!」朱策气极,干脆拿起桌上待客用的茶水,尽数泼在燕南平的脸上。
「该死!」燕南平气得直诅咒。
幼年被俘掳后的非人遭遇,造就了他对于皇帝老爹的恨意,也造成了他的洁癖。对于燕南平来说,不洁比什幺事都令他难以忍受!
受了茶水的「污染」,气急败坏的燕南平一拳打出,正好揍在朱策的俊脸上。
「好啊!好久没有松筋骨,今天咱们就好好干上一架,看是你行还是我行!」朱策也一拳回敬在燕南平的左腮。
立刻,桌子倒了、椅子散了,名人字画歪斜了,古董碎了一地。
当跋纶回来时,整个浪拓放浪轩已经像是被强盗洗劫过一样,他的主子和来串门的如意王朱策一起躺在茶水、酒液淋漓的地上。
「王爷……」他直觉认为他们都死了。
毕竟,他的主子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脏乱,平常,一点点灰尘异味都够他大发雷霆的,而如今让他躺在如此肮脏的地上,简直是不可思议。
「跋纶,你回来了啊?」
出乎意料之外的,那状似死尸的主子突然发出了活人的声音,这可把跋纶吓得不轻。「王爷您……」
「啰唆什幺,还不快去准备洗澡水?」
激烈的打斗虽然能让他的心情畅快些,不过,看见似雪的白衫此刻已被弄得一片狼籍,燕南平的眉头当下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是。」跋纶领命而去。
知道他一洗起澡来铁定会没完没了,朱策忍不住叹息一声。不过,他又有什幺办法,只能乖乖等着燕南平沭浴完罢了。
谁让燕南平不但是他的好友,还是个超级大洁癖呢?
半个时辰后,苦命的朱策好不容易盼到燕南平出浴了,不料,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你可以走了!」
可恶!他堂堂如意王,在澡堂子外面等了燕南平半个时辰,等到的居然是一句逐客令?!
这……这不是在耍他吗?
「这是我和老头于的帐,你不需要掺和在里头!」燕南平冷冷的说。
「你疯了!卯上老头子就真的这幺好玩吗?」
即使他们口中的老头子是燕南平的生父,即使老头子对燕南平心怀愧疚、诸多忍让,可——他毕竟是当今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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