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烈哥打仗可不是轻松的事啊,现在还腰酸背痛呢。幸得自己聪明,断剑落败得快。要真卯足了劲一直打下去,那现在岂不是要爬着回来了。
想来非常得意,自觉聪明无比,又觉疲倦欲死,连衣裳也懒得脱,就这样闭目欲睡。
也不知哪个侍仆跟进房来,迟迟疑疑叫了一声:“公子!”
慕容若顺手抓了个枕头压在脸上,只当听不见声音。
几个下人你眼望我眼,一起退了出来,然后继续彼此对望发呆。
服侍了慕容若多年的徐伯忽然记起自己仗着资格老,前两天对慕容烈有些不太恭敬。
自恃年轻貌美又习惯了与和善主人相处的丫头碧儿猛然想起自己一直以为自己会被公子收房,前儿曾和烈少爷那边的芸儿吵了一架,出语不逊,可把她得罪苦了。
一向老老实实,从不敢得罪任何人的侍仆茗书也开始后悔,以前没有找机会和烈少爷那边的人套过近乎。
照规矩慕容若明天就要被逐出慕容世家,而他们这些随侍慕容若、向来恃主而骄的下人们可就要一落千丈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此刻大家是苦脸人望苦脸人,彷徨人相视更彷徨。朝衣见慕容若落败离去后,便也悄悄离开,绕回去向欧阳倩兮报信。
欧阳倩兮听了当时便花容变色,“这可怎么办啊?爹爹一定会去向慕容烈提亲的。可我就是不喜欢他那张冷脸,总是那样目中无人的样子,哪里及得上慕容若的温和斯文,让人想要亲近?”
朝衣微一迟疑方道:“小姐,依朝衣所见,若要托之终身,固然要看身份地位,但最好还是要对方人才好,自己心中喜欢。小姐既然心喜若公子,便不能轻易嫁予不爱之人。”
欧阳倩兮皱眉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若说慕容若出身也是高贵,纵然不能接任当家,我要坚持,爹也不会嫌弃他。只是慕容世家的规矩奇怪,败了就要逐出家族,三年之后,还要慕容烈点头才能回来。若是不能,便从此成了全无背景的浪人。爹娘岂肯让我嫁予他?就是我自己,也并不想一生荆钗布衣弄得像慕容宁一样,受人嘲笑。”
“小姐,真正的人才总有展现才华取得成就的一日。小姐若能在其贫贱失意时给予柔情关怀,他必然深铭心中。小姐既有心于他,便不可被眼前利害所惑,目光应故得长远才是。”朝衣几乎是本能地为慕容若说话,但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些说不明白的酸涩。但这种感觉也很快就淡漠了,她很明白,自己是欧阳倩兮的丫环,她的责任是帮助欧阳倩兮在终身大事上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欧阳倩兮闻言点头,“好,我先去和爹谈谈,反正现在争若问慕容世家提亲的人多着呢,我们也不必非加一份,让人来挑,再说慕容世家也不是那样好说话的,自然也要有一段时间好好考虑哪一家最合适与他们联姻。在这么多家之中挑选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期间或许还会有别的变数。”
“别的变数?”朝衣心中微凛,但并没有把心中想问的话说出来。她很明白当一个侍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让你的主人发现你过分聪明并非好事。
“朝衣,你去见慕容若,向他转达我的问候。就说我本该亲自去的,只是爹爹有话吩咐,我不能脱身,只能派你去。你就说‘胜负乃是常事,有志男儿,不可因一场胜负而灰心’。你就说‘倩兮永远敬重他,永远相信他,必能有一番大作为’。快去吧!”欧阳倩兮一声声叮吁着。她很清楚对遭逢失意的男子来说,这样的言语从红颜美人口中说来,将有无比的力量,实如雪中送炭,可以令人铭记一生。将来她若能嫁予慕容若自然是好,便是不能嫁给他,慕容若也将难以忘怀自己对他的看重知心。
朝衣垂首应了一声,便在欧阳倩兮的催促下,一路往枕烟阁去了。
还没有进枕烟阁就见一群人迎面而来。定睛一看,却是枕烟阁中服侍慕容若的下人们。
以往朝衣时时随欧阳倩兮出人枕烟阁,虽然没机会和慕容若照面答话,但闲来没事,却和这些下人熟络了不少。此刻看到他们不禁心中大奇,按道理来说,主人落败,他们应该茬旁安慰、患难与共才是,怎么倒有闲情,一帮人一起出来了。
朝衣笑着迎上去问:“大家这是要去哪儿啊?”
“还能去哪,自然是去向烈少爷道喜啊。”徐伯笑着,还像往日一样慈祥。
“是啊,烈少爷以后就是我们的当家了,我们身为下人岂能不去恭喜一番?”碧儿的话语中少了以往的骄气,但在众人中却显得最为急迫,恨不得立刻赶到慕容烈面前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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