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笑起来如此好看的男子啊。
“不要笑!”朝衣认认真真地说。
慕容若不解地皱皱眉,第一次不明朝衣之意。
朝衣蹙着眉,思索了一回儿措词,才徐徐说:“我想让你明白,我很喜欢你,很想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喜欢你的笑,看到你笑时,我也会很高兴。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不想笑,就不必一定对我笑。朝衣愿意一生一世陪你一直笑看人生,可是当你惆怅时,当你失落时,朝衣不想看你笑,朝衣只想听你倾诉,伴你面对。好不好,若,朝衣想和你共享一切,不只是欢乐。”
慕容若静静听她说,静静看着她脸上无限认真的表情,忽然展颜一笑,灿烂至极,他抱着朝衣在原地猛地转了七八圈,方才欢声说:“可是现在,我只想笑啊,傻女人!”
朝衣也笑了,含着眼泪地笑,在他的怀中哭,在他的怀中笑,从来不曾笑得如此尽兴,从来不曾哭得如此倾情。她愿生生世世,在这男子温暖的胸膛中,且哭且笑,历尽悲欢。
管他什么世人眼光,俗世礼法,上下之别,男女之分。
他是慕容若,她是朝衣,他是男子,她是女儿,他爱她,她也爱他。
一切便巳足够。
这就是天道之常,人伦之理,情义之至,世间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变、可以干涉。
她又何必自苦,岂能自苦,谁会用那些无聊无用的身外身份地位来困扰自己,谁要自以为是自觉伟大,自认了不起地做出所谓的牺牲,平白践踏爱人的真心,无端误人又误己。
不,她早已不在乎任何事了,只想让时间停驻,让这一瞬化为永恒,只想与他永世相伴。
如此而己,便已足够!慕容若与朝衣星夜兼程赶往欧阳山庄。
慕容若坚持要为朝衣争来自由之身,尽管朝衣心中一再打鼓,不知如何面对欧阳家上下之人,不知是否被视为叛徒,但慕容若根本不理。
也不介意丫环的身份,但他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居于人下,不得自由。所以无论朝衣如何百计拖延,也一意前往。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在欧阳世家迎接他们的不是笑脸与美酒,而是血腥的杀戮和冲天的烈焰。
他们赶到欧阳世家时正是一个月光蜡淡、夜风呼啸的夜晚。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远远地看到欧阳山庄上空那不祥的浓烟,二人巳生出不好的预感,几乎同时展开身法,往前掠去。
还不曾进欧阳山庄,随风传来的呼喝打斗声已然令人心惊。
欧阳世家是天下四大家之一,什么人胆敢来捋虎须。
二人掠入山庄,眼中所见,更是惊心。
山庄后方浓烟滚滚烈焰熊熊,火热正盛。
山庄前方的家人们却全然无力去救火。因为他们正被几十个黑衣人追杀,
虽然欧阳山庄的下人都算得上身怀武功,但毕竟平常,在黑衣人的无情杀戮之下,只能拼力奔逃,而无反抗之力。
众人中惟有一浩发苍带的老者以一把金刀立抗四大高手的围攻,一意想往后园冲去,却屡屡被挫,只急得怒吼连连。
慕容若与朝衣都是心惊不已。
欧阳世家满门高手无数,为什么此刻大难,竟只有一人独支危局。
那老者分明是欧阳世家的当家欧阳霸先,乃是当世少有的绝顶高手之一,那围攻他的四人身手虽不俗,按理说又岂能将他困住。
慕容若与朝衣才一冲进山庄,立时就有黑衣人的刀枪剑刃迎面劈下。
朝衣轻飘飘闪开,本有十几种反击的方法,其中八种可以重伤对手,九种可以置人死地,却是一种也没用出来。
她虽有一身武功,却没有什么交手经验,更无法对陌生人平自下杀手。尽管她明知对方是杀人不眨眼之恶徒,终觉难以出手杀戮活生生的性命。
慕容若的脸上依然带笑,笑得像孩子般纯真,在月光、火光、刀光、剑光的映照下,他就像个无邪的金童,让人无法把杀戮和血腥和他联系在一起。惟有朝衣感觉得到,在这一笑之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部变了,一股死一般的肃杀就自他无邪的笑容中散发出来。这个貌若金童的男子,此时,竟如阎罗般可怕。
银光在他掌中闪动,瞬息间架开劈向他的三刀,剑光一转,再将那一击不中,再向朝衣刺去的那一剑挑开,顺便在那持剑人腕上轻轻一划。随着一声惨叫,一个人已彻底丧失了作战能力。
同一时间,他扬声向欧阳葫先问:“世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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