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微笑着走进来,微笑着用那美到极处媚到极处的眼波一扫,当场就有四个客人不饮自醉,五个大汉目瞪口呆,三个伙计腿下发软,一位掌柜几乎被迷得晕倒过去。
就是崔芷儿同为女子,也差点儿被迷住,原来女人竟能有般风情,原来女人竟可以有这样的风姿,那温柔的眼波一转,便足以降伏万马千军,那纤纤玉手一抬,便可叫所有英雄折腰。相比之下,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女人,而自己……
崔芷儿忍不住擞擞嘴,向来颇觉自己容貌不差的她,这一回自卑得有些想哭了。
就是慕容烈似也因这等美人的出现而将她忘怀了,上前一步,笑道:“舒姑娘别来无恙。”
舒侠舞掩唇笑道:“真是巧,居然碰上了慕容公子。自从上次参加慕容宁小姐的婚礼,小女子初睹公子英姿,从此不能忘怀,没料到今次还能重逢,实在是幸事。”
“舒姑娘竟如此看重于我?”慕容烈面现惊喜之色。
“公子人中之龙,天下谁人不推祟?”说话间,那足以酿出醇酒的眼波,含情带媚地望向慕容烈。而慕容烈明显也是被美人青眼而幸福得陶陶然,晕晕乎。
而其他直着眼看美人的男子,则心痛失意得无以复加。
独有崔芷儿看这一对男女当着所有人的面眉目传情,两眼红得就要冒出火来了,心里骂了三百声无耻,五百句狗男女,再次确定,慕容烈是天上地下举世无双的坏蛋混蛋王八蛋,简直属于头上长疮脚下流脓活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杂碎。
她暗中咬牙如磨,两只手抓得紧紧,恨不得冲上前,狠狠地对着慕容烈那笑得色迷迷的脸抓上一把,把他那张花痴脸抓个稀烂,方才解恨。
慕容烈与舒侠舞似是全然不知道这一番对话,碎了多少男人的心,又叫某个女人怎样的火冒三丈,双方都似极为高兴投契,浑忘了所有的旁人,只是要了两间房后,慕容烈就请舒侠舞到他房里去好叙叙别情,交待了小二把新酒菜送到房里,就和舒侠舞一起离开大堂,往后面的客房去。
至于独留这大堂里无数男人的唉声叹气,神伤肠断,以及某个女人全身颤抖不停,差点儿又要气晕过去的这类小事情自然不在他的心上……夜已深了,许多人早已沉醉梦乡,独慕容烈的客房烛光明亮,笑语声喧,不时有银铃也似的娇笑传出来,可见房里两个聊天的人聊得多么愉快,完全不觉时间流逝,也不在乎什么男女大防。
独那守在院里大树上,喝了不知多少西北风,更生了满肚子闷气的崔芷儿银牙几乎全咬碎了,血红着眼睛,骂了无数声卑鄙无耻好色淫贱狗男女。一边骂,一边又莫名地觉得委屈伤心,愤愤不平。也不细想,这等心情是因何而来,只是又恨又恼,真想放一把火,把那两个乐得开怀的人全烧死算了。
崔芷儿越听里头的笑声,越是气得几乎要吐血,既想要堵住耳朵不去听,又忍不住想听他们究竟说些什么。
虽然里头的人只是说些往事,无非是慕容宁与柳吟风之间的事,偶尔才有几句若有若无,似有勾引之嫌的对话,但这已足够叫崔芷儿怒不可抑了。明明她一路跟来,是要伺机报复。为什么偏变成那个坏蛋享尽温柔滋味,自己却吃苦受气至此呢。
崔芷儿恨恨地跳下树,抽出怀中的短匕首,轻手轻脚跑到马棚里,找到慕容烈的那匹马,手快脚快地把马鞍上的束带割开一半,想到明天慕容烈骑快马时,马鞍脱落,从马上跌落的狼狈相,心中才觉得稍稍痛快,再重新跳上大树,扬手对在墙外给她望风的张阿虎和李小牛做个成功的手势,然后警惕地盯着慕容烈的房间,心中盘算,要是等到蜡烛灭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大叫着火,顺便真放一把火,好搅了那家伙的温柔夜,也算报了仇出了气。
崔芷儿心中已盘算了七八种搅局的方法,不过一种也没用上,舒侠舞并没有在慕容烈房里过夜,说笑尽兴后,就告辞回自己房里去了。崔芷儿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才觉得自己一路追踪,想尽法子要报仇,却总不成功,反而整个人绷得紧紧,不得轻松,自此方感到疲累,忍不住倚着树合目休息,不知不觉间,倒是睡着了。
沉睡中,迷迷茫茫做了个梦,似乎有个人无限温柔地守在身旁,定定地凝注自己,似乎有一双温柔的手,将暖和的被子盖在身上,似乎自己情不自禁在寒冷的夜风中寻求温暖,把被子掀了,直往那人温柔而暖和的怀里挤,似乎那人也就那样轻轻地,柔柔地,将自己紧紧拥抱,让她可以无比安定、无比安心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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