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不,不会错的。
她不相信自己这是错,她不相信自己所坚持的、所执着的全是一个笑话一场错。她只能认为这是一个梦,待得梦醒之后一切就都过去了。可是,这不是梦,这明明不是梦啊。
全身的疼痛在不断地提醒她。更何况为了防她武功厉害,牢头给她戴的是八十斤的重枷,令得她站不得,动不得,躺不得。而且时间一长,更加吃不消。
这个时候,她反而没有哭,不知道是因为流泪没有用,还是眼泪已流干?
身体受不了重枷的折磨,全身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处筋脉都在以极度的痛楚向她抗议着,而她的神志也渐渐开始模糊。
她想自己是快要死了。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
虽然在情场失意.虽然—再受挫被冤,可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死啊。
她还没有好好孝敬过爹爹,她还不曾亲手为娘亲端过一碗茶,她以前最爱欺负若哥哥和烈哥哥,如今还不曾道过一声歉呢。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再看柳吟风一眼。
她好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她只想再看一眼,只要一眼,只想再听他轻轻唤一声“宁儿”,哪怕是冲她发脾气也好……
“宁儿!”无限痛惜的声音响在耳旁。
是做梦吗?
慕容宁努力张大眼睛,努力往前看去。那样一张满是震惊心痛的脸啊。
真的是做梦啊。
真好,做梦可以看到柳大哥。
可是宁儿现在的样子好丑,会给柳大哥留下坏印象的。
啊,不要紧,这是在梦里啊。
慕容宁很努力,很努力地展颜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做梦真好,宁儿还要一直梦下去才好。
最好不要醒来。
梦中的柳大哥会这样温柔地唤宁儿,会这样心疼地看宁儿,不会对宁儿发脾气,不会恼宁儿不懂事。
做梦,真好!
“宁儿!”
“宁儿!”
“宁儿!”
一声声满是焦急忧虑痛爱关怀的呼声响在耳边,身体似乎轻了很多,已经感觉不到重枷的压力了,手上冰冷的锁铐一个一个被取下来,代之的是一个充满温暖的身体。
身子似乎腾空而起了,却没有空虚之感,因为被抱得那么那么紧,似乎是被当作天地间至珍至贵的宝物来呵护。
“宁儿,已经没事了,你安全了,你醒一醒啊!”焦虑的呼唤一声又一声。
可是她执着地团着眼睛不肯睁开,不,不能醒,一醒过来,就再也看不见柳大哥了,就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宁儿才不要醒呢,但愿一生一世,再不醒来。
“宁儿,你倒是醒醒啊?”那样冷静理智聪明能干的柳大哥啊,为什么你现在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呢。
是什么东西湿湿的,溅在脸上,很热,很暖。
是眼泪吗?谁会像宁儿这样没出息,动不动就流眼泪。
当然更不可能是柳大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传说中的侠客豪杰们永远只会为他们心爱的女子而伤心落泪。
柳大哥虽然是宁儿心中最重要的人,但宁儿从来都不是柳大哥的心上人啊。
所以,一定是宁儿弄错了,一定,一定的。
“宁儿!”这一声呼唤从那已经破碎了的心中传出来,从那已哽咽了的喉头传出来,这一声呼唤,已然震动了天,震动了地,震动了这无情的暗夜,震动了这苍茫的人间,震动了天边的明月,漫天的乌云,也震开了慕容宁一直紧紧闭住眼眸。
慕容宁在这样一个动人的星月下睁开了她的眸子,看到眼前这男子含泪的眼眸,关切的容颜。
这是柳大哥吗?威风凛凛的柳大哥,凶凶恶恶的柳大哥。他怎么会当着宁儿的面,哭得这样没出息;哭得就像个孩子;哭得就像个女人。
可是,他真的是柳大哥啊。
慕容宁知道自己在柳吟风的怀中,于是她知道,整个世界将再也不能伤害她一丝一毫。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索,慕容宁扑入柳吟风怀中,放声痛哭,把心中所有的悲伤凄苦愤怒不解全部哭诉出来,也不管柳吟风是不是明白:“柳大哥,我原以为,行侠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并不想得到什么?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柳吟风无声地抱紧她,心痛得不能说话。
再没有人能比他更明白慕容宁的痛苦了,而他只能用行动来抚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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