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带妳上去。」见她转醒,仇星以唇语这么对她说。
「嗯嗯!」哪晓得她居然对着他剧烈摇头。
「妳会死掉的。」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不行!
「唔嗯嗯……」既然他已经下来,那就要将酒瓮和她一起带上去!
「我先带妳上去。」仍是唇语。
「唔唔!」不要!鼓鼓的双颊早已凹陷,可她仍是不死心,虽然脸色已由白转青。
一时之间说不动铁娃,也没法使她放手,但要带着人和酒瓮一起上去,实在是太困难,所以不得已,仇星只好想了个办法,而后立即付诸实行。
他抓住铁娃,将她拉向自己,然后脸往前倾,他的唇偎向了她的。
「嗯嗯嗯!」他做什么?铁娃眼睛瞠得好大,但已无力推拒,只能任由他来。
眨眼间,当仇星的嘴巴离开她的,她的两颊之间已经再度灌足了满满的气。
他……他居然把气渡给她?那他自己怎么办?
才想着,就见仇星将她放开,自行往水面上游去。
啥?他……他居然拋下她不管了!心底一阵大惊慌,铁娃还险些漏了嘴巴里的气。
他不救她,是不是因为她不放手的缘故?
可是,不要啊,她真的不想放弃这瓮酒,那里面的酒可是她爹的心血,而且……也是她的生命,放弃它,她的心会好痛好痛的!
呜……唯一能救她和酒瓮的人居然不理她了,任她自生自灭。
目光在酒瓮和水面之间游移,心情则跌至最低点。如果不是她现在人在水中,或许她脸上已经流出两行绝望的热泪。
可,就在她伤心之际,头顶处,突然又遮下了一片阴影。
是他!他又游回来了,原来他只是上去换气!
这次折回,仇星不再对她做唇语,而是以眼神告诉她,要她放手,让他先带她上去。
不过铁娃倔,就是不依,所以最后仇星还是重复方才的办法。
就这么来来回回数次后──
「嗯……」不晓得是潭水太冷,或是已经精疲力竭,纵使在仇星的帮忙下还不至于窒息而亡,但铁娃最后还是不得已作下了决定。
她不舍地慢慢放开已然僵硬的右手五指,一根、两根、三根……
见铁娃终于放手,仇星开心的漾开一抹笑,随即将铁娃揽住,并将她慢慢带向水面。
出了水面,铁娃全身无力地枕在仇星的胸前,在游往岸边的这段距离,她的耳畔只听得到仇星沉如擂鼓的心跳声,和长而缓的呼吸声。
那心跳声和呼吸声伴着水声,就像一曲长长的催眠调子,让她更觉得累,更觉得困。
将铁娃救上了岸,仇星并未停顿下来,他急着从附近找来柴枝生起了火,并将唯一干燥的衣物递给铁娃。
「妳的衣服得换掉。」他说。
拿着仇星的上衣,那几乎要累瘫了的铁娃却微微低下了头,一反常态地嗫嚅道:「你……可不可以转过去?」
虽然知道他是关心她,但他这样盯着她看,她怎么好意思换衣服?
「喔,呵。」会意过来,仇星腼腆地背过身去。
看着仇星宽阔的肩背和收束的腰身,在火光映照下,那种属于男人的特征,让铁娃不由得心头一颤。
她边换着衣物,边想着他背过身之前,一闪而过的表情。
笑,还是那个笑脸。
他的眼鼻间虽然有着一丝倦意,因为上下水面来回奔波而产生的倦意,不过,他习惯性的笑容并未因这倦意而改变,看得她心头隐隐升起一股异样情绪。
她是在心虚吗?可……却又不像,因为要是心虚,心跳该不会跳得这么怪呀。
还是,她是在心慌?但……为什么心慌?
剎那间,她居然回忆起还在水中时,她与仇星一次又一次的唇瓣接触。
天哪!她在想啥?
「我……我换好了。」铁娃结结巴巴的道。
仇星的衣服挂在她身上,显得既宽又大,就像棉被一般,比她原来的衣服更添暖意。
那副模样看得仇星不禁又一笑。
「你笑什么?」铁娃不自在地皱起眉头。
「我的衣服太大。」
是真的很大!这样就可以知道她和他的体型差多少了,就像大人和孩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忽地,她问。
「什么?」
「你这样你自己也会溺死的。」
「我溺死不打紧,我只是不想看妳受伤。」不只是不想看她受伤,而是不想看到她愁眉苦脸,记得他遇上她的第一天,她那个笑,好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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