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面前。」屋子的正中有张大椅,椅上坐了个全身披覆着皮毛的男人,他朝仇欢招招手,并指着距离自己一步远的地方,示意要她站到定处。
刚刚,她就是站到那距离,然后被她爹一掌打出了屋子。
咽咽嘴里的残血,仇欢虽然有些忌惮,不过仍是走到那位置。
这回,男人没再像前一刻一样,不待仇欢讲话就出手。他没有感情的眼珠子对着她良久,这才问:「这十几年来我是怎么教妳的?」
「什……什么?」仇欢的目光闪烁了下。
「什么?」男人将一件马皮斗篷丢至地面,定定的睐住仇欢,许久不发一语,而那安静沉闷的气氛,几乎要让仇欢窒息。
她讨厌极了这样被人盯着,像猎物一般被人盯着!
「我只是好玩。」她随便找了个理由。
「真的?」
「对。」
「如果只是好玩,那么我这件马皮衣可以任妳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像是把它当作人,戳个几刀,或割个几块下来,这些都好,但──」
男人的那个「但」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听来是那么的尖锐、刺耳。
仇欢眉头攒得更紧了,「爹喜欢这件马皮,所以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割了就割了,对于妳,我不会在意,爹知道妳最听话,我要妳做什么,妳都会为我去做,是不是?」说到这里,男人忽然笑出声来,而那怪异的笑声一直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停下来。「你们都进来。」
闻声,杵在屋外观望的老妇和仇星也只好进屋,他们站到男人的跟前,并嗅到一股扑鼻的臭味从男人身上飘出。
「老头,你的毛病是不是又发作了?」老妇着急的上前,但是男人却一掌将她挥倒。
「娘!」仇星连忙将人搀起。
「没关系,娘……娘习惯了。」老妇再站好,嘴里竟是无事人一般喃喃着。
他这第二对爹娘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夫妻,却老是打来打去,有时下的手还比仇人要重,而最奇怪的,是他娘居然还甘之如饴。仇星暗忖。
「看来我是活不过明天了。这臭味……恶!比死老鼠还要臭,即使再进城找大夫也没有用!」
「老头,不会啦,都撑了快二十年,现在没死,明天就不会死的啦,哈哈。」老妇反射性地说。
啥?竟敢扯他后腿?按照往例,脾气极差的男人都会在这时赏她一掌,但今天却出人意料之外,他只是把牙齿咬得格格响,瞪了她一眼。
「我高兴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哪由得妳来说!我有事情要告诉这两个娃儿,从现在起,不管我说什么,妳都给我闭上嘴,听到没?」
「为什么?」
「没为什么。」
「唔……」老妇很委屈地应了声。
「你们两个,靠过来,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好心却没好下场。」
听了,仇欢和仇星两个虽然有点犹豫,但仍是上前。
当两人靠到一定距离,只见男人将身上那件兽皮一掀。
「恶……」见状,仇欢受不了臭味,忍不住退后几步。
而仇星却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心底纵使和仇欢一样有着惊讶,却没表现出来。
「星儿,怎么了,你没感觉?」看到全身长疮的人,起码该合作一下,作个呕吐的动作吧。将兽皮再度覆上,男人问。
「爹就是爹,再怎么样,都是爹。」仇星答。
「哈,不枉我养你十八年。」男人诡异地笑,转而望向仇欢,「欢儿,妳过来。」
仇欢听话的来到男人跟前,男人以极低的声调对她说了几句话,听完后,仇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
「妳不答应?」
「我没说不好。」她爹毕竟养了她十几年,不作……似乎说不过去!
「那妳可以动身了。」
动身?仇欢虽然有点迟疑,不过僵持到最后,仍是如同一阵风似地,一下子就跃出了房子,不见踪影。
「星儿,你也过来。」
仇星也听话地去到男人跟前,让男人对着他说了好长一段耳语。
只是听完之后,他也面露难色,「可是,爹……」
「你不答应?」
「我……没说不成。」
「那好,你也可以动身了。」
固然心存犹豫,但仇星最后还是选择转过身,慢慢的步出屋子。
看着人都走光,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的老妇不禁好奇的问:「老头,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可不可以也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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