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老夫人疼爱孙女儿,凡事都顺著鱼澹然,这下子鱼松龄也没辙了,只有听从母亲大人的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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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娉婷,礼部侍郎赵崇石之女,才貌双全,熟读四书五经,娴熟针黹女红,谨守女子闺训,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连赵娉婷的丫鬟婵娟,都聪明伶俐、乖巧可人。
鱼澹然过赵府来拜访闺中密友赵娉婷,—到雨欣斋前,便见婵在园子里修剪花花草草。
「鱼姑娘,你来了?我去通报小姐一声。」
「婵娟,免了,免了,我和你家小姐是什么交情,不必拘泥礼数,你忙你的,我自个儿进去喽。」
鱼澹然跃过花圃边的小石块,三步并两步地冲进雨欣斋,还一面兴奋地唤著里头的赵娉婷。
「娉婷姊姊,娉婷姊姊,我来了。」
「然妹,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
赵娉婷端坐案前,手持绣花针儿,正一针一线地绣著,听到鱼澹然的声音,她才放下手里的针儿,婷婷起身前来迎接。
「当然是『进宫风』喽。娉婷姊姊,我过几天要随奶奶进宫去,你有什么信要转交,有什么话要传达的,尽管交代小妹,保证帮你带到,万无一失。」
「哎呀,你这小妮子,怎么如此口无遮拦?要是给外人听著了,岂不笑话我不知羞耻?唉,羞死人了!」
赵娉婷胀红著脸,又恼又羞地责怪鱼澹然。
「这有什么好感到羞耻的?反正你跟我表哥早是郎有情来妹有意,假以时日皇上赐婚,你们终要喜结连理的,到时候你当上了七王妃,看你还羞不羞呀?」
「然妹,你愈说愈过分,人家不理你了。」
七殿下朱瞻垣,乃娴妃娘娘所生,鱼澹然的表哥。
三、四年前,鱼澹然的祖父鱼守仁仙逝之时,七殿下曾随母亲回娘家奔丧,小住几天。
某—日,赵娉婷至鱼家探访鱼澹然,恰巧在回廊处撞见了朱瞻垣。年少轻狂的朱瞻垣,见到如此婷婷美婵娟,不禁为之惊艳不已,顿时心生一计,有意试试她的才学,便随口出了一道对联——
巫山观梧梧桐雨细细
赵娉婷见朱瞻垣气宇轩昂,英姿焕发,情窦初开的她,半掩娇羞,对了下联为——
河畔赏荷荷叶风盈盈
从此一联定情,朱瞻垣出宫至鱼家,见著了表妹鱼澹然时,不忘问上几句关于赵娉婷的事;而赵娉婷所有关于朱瞻垣的消息,统统来自鱼澹然口中。
「娉婷姊姊,你那本苏老泉的《嘉佑集》读完了吗?」
「读了一点。然妹,如果你想读,先借你好了。」
「谢谢姊姊,哇,真是太好了!」
鱼澹然搂住赵娉婷,出其不意地在赵娉婷粉颊上香了一个,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感激。
「娉婷姊姊,你在绣什么?咦,这不是我的《一翦梅》吗?」
鱼澹然像只小猴儿似的,在雨欣斋里东摸摸,西瞧瞧,没有一刻闲得下来……
「是呀,我的『咏絮才子』。以前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我把你的词绣成一幅作品供起来?现在我将你的真迹拓印到丝绢上,然後一针一线慢慢绣著。」
话说鱼澹然十二岁那年,随祖母进宫探望娴妃娘娘,又逢皇上赐宴娴德宫,当时宫外正飘著大雪,皇上诗兴大发,令在座的妃嫔、皇子,公主们各自吟咏一首,以抒发己身的感受,鱼澹然即兴咏道:
白雪纷纷柳絮扬遥想红妆独咏飞霜
深闺谁解蕙质肠赋酒诗觞志寄幽篁
疏影横斜水面香半点痴狂一缕薄裳
驿桥寂寞绽清芳也暗思量又自心伤
吟咏完毕,全场骇然,人人称善,皇上更是龙心大悦,谓此真一才女也,当面封鱼澹然为「咏絮才子」。
此后,鱼澹然便把自己居住的粧楼改名为「咏絮阁」。
「娉婷姊姊,你什么时候可以绣好?我差人来取回去。」
「不成,这是我送你的寿礼,等你满十八岁,我再亲自送去给你祝贺。」
赵娉婷见鱼澹然一副迫不及待相,故意逗著她玩。再说绣好还得送去裱框,一耽搁下来,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大功告成。
「喔,那还得等到今年冬天,好漫长的时间呀。」鱼澹然扫兴地噘著嘴儿。
雨欣斋里,女孩们咯咯的笑声,与窗外的鸟语花香,共谱一曲春之歌,此刻,阳光明媚,花团锦簇,草木扶疏,正值大地春回的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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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龄拜见母亲大人。母亲大人,请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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