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恶心了。”他声音喑哑,火焰可以呛死人。“你、离、我、远、点!”
瞧他那口气,恨不得要杀人似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宣儒乖乖的勒马退到后边去,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像他这种美男子若死了,岂不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吗?
“怪了,六弟为何这般不开心?”
宣伦身为长子,他的母亲是已逝世多年的仁孝皇后,自小便被严格教导,二十一年来鲜少与兄弟姊妹有接触,感情自然淡得多了。
“嘘!大哥,你小声一点,不要教他听见了。我们三人之中,就属宣奕的脾气最大,谁要是惹了他不快,小心!他就像头发了疯的狼般,反噬你一口。”宣儒以极大声的音量“低语”着。
嘿!他就偏要惹怒他。
“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宣伦听不明白,这四弟讲话总像是在打哑谜一般,话中老是留一个尾巴让人家去猜。
宣儒用眼瞄了瞄后边的轿子。轿子里坐的人,正是跟他们一起来的袭月格格(23),轿子两旁的奴婢正是珍珠和宝玉。
“因为月儿?”宣伦更不明白了,他摇了摇头。“这月儿不是由六弟一手教导的吗?怎会因为她而发脾气,此事没有道理呀!”
宣儒讪讪一笑。“是呀!咱们这六弟脾气古怪得很。想当年,紧紧抱住月儿,大声嚷嚷‘我不放你走,你是我的,之类的话的人,不知是谁哟!才短短几年光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会儿就嫌月儿碍眼了。”
前头的宣奕听了,刺耳得很,火大的回头瞪了宣儒一眼。
宣儒却挥着扇,笑脸迎向他,存心和他杠上;偏偏宣奕生气却无计可施。
那天在御书房内,宣儒提出的计划就是——带着月儿随行。
“因为我们要寻找的是麝日格格,袭月格格(23)与麝日格格即是双生姊妹,长相一定有相似之处,有月儿和我们同行,真遇上了,好比对比对辨别真假,不是吗?再说,月儿长期在宫中生活,从来没有看过宫外的人事物,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就这样,宣儒鼓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劝服了皇阿玛,让月儿也成为了这次微服出巡的一分子。
宣奕原本打算,趁这次下江南和月儿分开一阵子,月儿就会改掉没有他(味道)睡不着的情况,他正庆幸着,没想到,宣儒三言两语,又将月儿弄到他身边来了!
他敢肯定,宣儒是决心不让他有好日子过才会出这种馊主意、烂主意。
“可恶!”他低咒了声,握紧缰绳的拳头,握得喀吱喀吱响。
宣儒又在后边叫了:“哎呀呀!月儿妹妹,这三天来怎么一天比一天憔悴?我想,一定是某人天天不给美丽的月儿好脸色看,唉!都是一天凶她二十回的笨蛋害的。”
叫他怎能不生气呢?宣奕气得恨不得抽了他的筋、剥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骨、啃他的肉,再把他那颗笨脑袋拿来熬汤。
“唉!我看到那个‘笨蛋’在生气了,头顶还在冒着烟呢!好恐怖哟!”
宣奕四周响起噼哩啪啦的声音,他的愤怒已燃至最高点。
“死宣儒,你在胡说些什么?”他回头大吼。
“六弟干嘛这么生气呢?我方才说的人不一定是你呀!你干嘛这么急着招认呢?”宣儒赶紧佯装不解。“还有,长幼有序,尊重兄长你懂不懂?我比你早四年打娘胎蹦出来,你就得乖乖叫我一声四哥。来,叫一声来听听,才不会让人家说你没家教。”宣儒得意洋洋的笑着,睨了一眼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潮,暗示他不要丢了脸。
“你……”
“快叫一声四哥,四哥就不和你计较。”
这么恶心的话,他才说不出口!宣奕气红了一张脸。毕竟他才十八,年纪轻、性子急躁,当然斗不过心思狡猾如狐的宣儒。
“快叫呀!”
“四……四哥。”宣奕恶狠狠的低嚷着,要不是此刻在大街上,他老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乖,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宣儒讨了便宜还卖乖,忘形的策马上前轻揽宣奕的肩拍着,没想到,宣奕反手一记,手肘撞向他腹间,疼得他闷声低呼。
“你……使阴!”
“彼此,彼此。”宜奕“嘿嘿”冷笑两声,便策马向行。
“你——”
宣儒原本想追上前,却被随后跟上的宣伦唤住。
“四弟,你别再无聊,寻六弟开心了。”
“呵呵!”宣儒干笑两声,挥着扇子,又恢复那儒雅的俊公子模样,“大哥,你没瞧见六弟的表情吗?逗他……很好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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