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书娴虽然精神好了许多,但昨儿个染上风寒,夜里直咳个不停。一真担心美人姊姊又病倒了。
“你怕什么?”卫书娴打心底喜欢一真,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怕?”
霎时,一真傻了,斟酌着要如何回答。若是答怕美人姊姊摔着了的话,未免太恶心、谄媚了点,更何况,一位小和尚成天跟在人家姑娘屁股后打转,未免太不像话了点;若是说怕将药汁打翻呢?这岂不是说美人姊姊连端个药汁都做不来,这未免有苛责之意。嗯,不好,两种说法都不好。
倏地,卫书娴咭咭笑着,一真不免有些恼羞起来。
“美人姊姊可是在取笑一真?”
“是呀!”卫书娴倒也不掩饰,直言快语道:“说了也不怕你生气,方才你心里想的我全不怕。要是药汁洒了,你自然会赶紧再去熬一盅;若是我一个不慎,病倒了,你会照顾我啊!你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得也是!
一真有些纳闷。这美人姊姊自从病愈后,这言行举止与自己设想的相差有十万八千里远,不仅口齿伶俐,态度也有些骄纵,与城里村里姑娘含蓄的态度差距甚远,可是……不知怎地,一真还是十分欣赏美人姊姊。
“嘻,你慢慢想吧!”
卫书娴撇下这一句便向前走,留下猛然回神的一真在后头追着。
卫书娴一推开房门,便瞧见老师父正运功替尹阙疗伤,半裸的尹阙浑身布满豆大的汗珠。卫书娴小心翼翼的踱到桌旁将药汁放妥,试着不发出任何声响,却被随后跟来的一真给破坏了。
“美人姊姊,你等等我──”
一真话尾的“嘛”被急忙转身的卫书娴给捂住了。道:“小声点,你没瞧见老师父正在替尹阙疗伤吗?你再大声嚷嚷,小心我打你。”
什么嘛!美人姊姊何时变得这么凶。
一真识相的赶紧闭上嘴,仅用一双骨碌碌的眼表示:我知道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此时,老师父收势,缓缓吁出一道长气,扶尹阙躺好才步下床来,和颜悦色笑道:“卫姑娘,尹公子的内伤已好了八成左右,这一阵子最好多休养,不要妄动真气。至于他的腿伤,还要十余天才能拆掉膏药下床走动,所以,这阵子你要小心点照顾,知道吗?”
“书娴明白,多谢老师父。”对于救了尹阙一命的老师父,卫书娴真是心存感激。“老师父的大恩大德,书娴真是无以为报。”
“相逢自是有缘,卫姑娘就别多礼了!老丈这就回房去歇息。”老师父倏地停下脚步,回头一喝:“一真,你还不走?伫在那儿做什么?”
“我……”我想帮美人姊姊的忙。一真支支吾吾的,心底很想这么回答。
“这儿不需要你在这儿碍手碍脚的。还不快进城去,买回我要的东西。”
“喔……是。”一真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声音拖得老长。
连像苍蝇般黏人的一真都离去了,顿时,房里只剩两人。卫书娴拧干了毛巾,坐在床畔,轻柔的擦拭着尹阙身上的汗珠,她极小心的不去触碰到那些骇人的伤口。
在最初跳落断崖时,尹阙以自己的身子去护住卫书娴,湍急的河里布满着大小不一的利石,硬生生的在尹阙身上划开了十来条伤口,伤可见骨。而且他的左腿也被大石给撞伤。总之,他浑身是伤,能够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现在伤口虽都已愈合,但浑身上下红红紫紫的伤痕,仍令她看着看着……红了眼眶。就在她落泪之际,尹阙轻轻握住了她的柔荑。
“不要哭,我不疼。”尹阙虽已清醒,但身子实在太虚弱了,动弹不得的他只能躺着。
卫书娴报以一抹微笑,急急忙忙的拭去泪水。“对呀!我不应该哭,老天爷没把你带走,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所以,我应该笑才是。可是……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我的心好痛啊!”
说到激动处,她的泪就像奔腾的雨般落下,她一惊,两手胡乱的赶紧擦去眼泪。
尹阙轻握住她的手,看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他也不好受。
“你还哭,若哭得像个丑八怪,那我可不要你了。”尹阙故意逗她道。
他不再隐藏了,他要她!这一生,他要定了她,任何人都无法拆散他们!
或许这段感情走得很辛苦,但只要最后她仍在他身边,那么,这一点苦又算什么。
“你……”卫书娴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儿硬生生的打住了。她半嗔半怨的瞪着尹阙,真是好样的,身子那么虚嘴巴却这么毒,存心惹她生气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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