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宗礼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喜出望外。
“所以,请你明天过府一聚……小酌一杯……”
眼波流转,斜斜地看向一边的绿树红花,瑞琼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指,随即向厢房走去。心中已经打定了所有的主意,如果不能和缁衣在一起,那么活在这个世上已经生无可望,就算死也要处理完这些事情才好不是么?
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肠居然变得如此狠毒、如此丑陋,但是瑞琼却依然笑着,慢慢走回了厢房。
殊不知背后的宗礼露出阴险的笑容,却也看透了她的心思。
“宗礼。”
身后传来呼唤他名字的温柔声音,转过头来,一片绿叶掩映之中,抱着兔子的白衣少年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眸子似乎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宗礼皱紧眉头,朝桥尽头走去,一步一步,少年的眉眼也看得越来越清晰。
“缁衣,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直呼我的名讳。”
对他斥责的话充耳下闻,缁衣冷着面孔,抱着兔子的手明显收紧,“你……知道她在想什么么?”
眉锋挑起,宗礼笑得张狂,“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那样刁钻的女孩子突然变得那么温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如此最好。”缁衣垂下头来,咬住嘴唇,随后转过身去向西苑的方向走去。刚跨出一步,胳膊就被宗礼硬生生地抓住,挑起眉锋,不满地望向男子,缁衣冷着面孔,提醒他这种举动不合时宜,“你不要忘记你是端王爷的儿子,也是德郡王要对付的人,如此公开没有忌讳地和作为指证人的我接触,不怕惹来什么别的事端吗?”
宗礼“啐”了一口,挥手将他的手臂挥开。
“只是觉得你不对劲而已,如果因为你的缘故坏了阿玛的大事,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吧?”
“……”侧过头去默然不语,缁衣脸色阴沉。
“好了,我也不责怪于你了,毕竟你对我和阿玛是非常重要的。不过呢,总是觉得先前想的招儿都不太保险,万一皇上估念德郡王功高位重,兴许手下留情也就饶了过去……如果事情真变成这样,那么他绝对下会放过我们的。”
听出他话中有话,缁衣转过头来,自然清楚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想怎么做?”
宗礼挑动眉锋,笑得张狂而邪恶,‘如果有个更大的罪名,岂不是万无一失?”
“……你想如何?”
宗礼拉着缁衣退到后面去,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信封,缁衣伸手接过,展开一看神色立变。
“怎样?如果说他和民间的反清组织有勾结的话,他就算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信纸之上密密麻麻地书写着和汉人如何合作策划谋反之事,详详细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文书是伪造的,看这字迹还真以为是真的。翻过来,看到最后的大印,缁衣神色一变,抬起头来,“这印章……”
“当然是真的。”宗礼洋洋得意,“要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这么频繁地出入这里?”
来的机会多了,下手偷取的机会也就多了。
“还有啊,之前照着你说的招儿找人袭击了那个德郡王,把那封伪造的书信也借机给了他,如此一来、万事俱备,等到大寿之时再找几个人出来袭击皇上,把罪名就这么往他的头上一栽,这样就可以让他来个人赃俱获,百口莫辩了!皇上寿宴的时候需要的人那可多了,如此一来混进去也容易得很,呵呵,等到皇上圣旨一下,将他拖了出去,我们剩下的人就可以一拥而上,要了当今圣上的命,如此一来,所有的计划就都成功了不是么?”
缁衣垂下头去默不作声,手指却快速地把书信折叠起来放人怀中。弯腰抱起在脚边匍匐的兔子,随即就要离开这里。宗礼看着他几日不见却越发纤瘦的身体,冷嘲地笑着,“缁衣,你最好记清楚了,你再怎么厉害,再怎么想要,但是你始终是庶出的,终究是赢不了我的。不管是继承阿玛的地位、名声、财富,还有那个刁蛮的格格,都是属于我的。你这个流了一半汉族血统的杂种,还是不要那么不要脸地夺取你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比较好。”
缁衣抱住兔子的手指蜷缩,又慢慢松开,缓缓转过来的容颜笑得温柔,“我知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要抢过的。”
缓缓地说完,也不理会对方的反应,缁衣踱步出了绿树的阴影,向着自己居住的西苑走去。心中波涛万丈,恨得牙齿几乎咬断,但是到了最后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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