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是你……”
瑞琼掩住嘴巴,惊的是他的真正身份,讶的是爹爹居然窝藏朝廷钦犯这么多年。可是,为什么……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缁衣冷冷一笑,这才开始叙述自己和那个郡王爷的那段充满了痛苦,不得不说的罪孽。
“害死我们全家的端王爷,正是你阿玛的政敌,原本只是为了日后对付他留下一颗棋子。你阿玛利用我的身世,我利用你阿玛的地位,约定好一起对付那个家伙。别看你阿玛对权力那么冷漠的样子,其实他狂热得很,极有野心呢。”
一听到那个完全意想不到但是隐隐约约有种预感的名字,瑞琼的脑袋“嗡”地一声炸裂。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涨红了脸,用最大的音量宣告着不信:“你睁眼说瞎话么!我阿玛他虽然外表冷漠,但心地却是极好的,怎么可能是利欲熏心之辈?你这样诽谤他,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死活!我、我这就去和阿玛说,让他好好处罚你!”
缁衣冷冷一笑,伸手抱起因她突然站起而落在地上的兔子,脸上满是对她的无知的轻蔑。
“你阿玛心地极好?别说笑了,如果真是心地极好,就不会和我结成同盟,甚至将我囚禁在此。你不知道那家伙暗地里的手段有多厉辣,对敌毫不留情,也因为如此,才让他顺利攀升到了郡望的位置……你这个多罗格格的地位啊,也是踩在无数白骨上才坐上来的。”
“你胡说!”瑞琼捂住耳朵,那充满了嘲笑的声音却还是不停地钻进来,颠覆着她过往一直坚持的理念,“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我不相信!”
“哼,你好好看看,再说这种话吧。”
缁衣将宽大的衣服下襟拉开,瑞琼定睛看去,不由地惊叫出声。只见那没有穿鞋的足踝上系着一条细细的乌金链子,微一晃动就发出清脆的声响。难怪之前追他的时候听到奇怪的声音,搞了半天是戴上了足镣的原因啊—一
为了防止人质逃跑,所以锁上了镣铐,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啊……
脸色沉了下来,瑞琼想不相信缁衣的话都难。不许任何人接近西苑,足上的镣铐,没有经过争斗却扶摇直上的地位,还有缁衣的事,都有着若有似无的联系,丝丝入扣,难以忽略。可以清楚地听到阿玛的形象在心中崩溃的声音,瑞琼站起身来向西苑大门那边跑去。
“我不相信你,我要亲口去问阿玛!”
看着她冲向梨花树的窈窕身影,缁衣扬起声音,提出自己好心的忠告:“以前有个下人一时好奇从围墙那边爬进来过,当时王爷虽然不在,但是不知怎么就被他发现了。随后那个人就失踪不见了,我从门缝中偷偷地看见,是王爷的心腹将他……杀死了。”
向前冲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瑞琼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看向身后坐着的男子无辜却满是看好戏的神情,揣测着他话中的真实性。
“你说……什么?”
缁衣微笑着,说出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嗯,因为我的身份……毕竟可以掌握政敌这么大的弱点.万一端王爷那老头派人来杀害我,或者是将我掳走……
所以目前这样最安全,也就是不让别人知道我存在的原因。所以啦,如果有人发现了我的存在、又在这个西苑被抓住的话,那么很可能就这么被杀掉了。毕竟死人才可以保住秘密不是么?”
这番话听得瑞琼毛骨悚然姑且不管阿玛是否真是他说的那种人.这种合情合理的推测也够让她提心吊胆的了。
“所以说,如果你正面去问的话,很可能刚问出口就被杀害,就算顾念你是他的女儿,也可能像我一样被软禁起来,这样好么?”
托起下颌,缁衣眼睛眯起,笑得再开心不过;那边的瑞琼却颤抖着双手,不知道是该问还是不该问。
“还有一件事情。”
修长的手指指向天边的云霞,缁衣好心地告诫着她:“已经日落了哦!”
瑞琼抬眼望上心中喊了一声“糟”。不知不觉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俨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肚子饿是一回事,关键是阿玛就要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瑞琼脸孔扭曲,“我好歹也是他女儿,他不至于杀死……我吧?”
缁衣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却更是让瑞琼心底发毛。虽然他说的阿玛心狠手辣自己并没有见过,但是谁也不知道阿玛到底在想些什么,谁也没有把握预测他的行动倒是事实。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早点逃上早点好。
但很显然佛祖并不站在她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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