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湘青、邑尘齐齐瞪大了眼睛。“所以你才会骂二哥迷药下得大重,当时你就知道了,对不对?”
“对;”关浩笑说:“我之所以一直忍着不讲,就是希望让邑尘自己想清楚、想通这一切,不要她因为孩子而勉强自己回到载皓身边去,我想,也唯有这种完全不计较名分,也不是为了要给孩子一个归属的爱,才是载皓长久以来所期待的吧;”
“原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这阵子的生活步调一片紊乱,才会--”邑尘盯住关浩着急的问:“那么关大夫,那天夜里我所喝下的药酒--”
“你放心,无妨的。”关浩立刻向她保证道。
得知腹中胎儿无恙之后,邑尘的脸才开始火辣辣的热烫起来,她和载皓连名分都尚未确认,就已经……关浩夫妻会怎么想啊?
但善体人意的湘青早就帮她把这一点都考虑到了,立刻拉起她来,再向丈夫眨眨眼说:“走,邑尘,我们到你房里去,让我把我的计画说给你听。”
“喂,湘青,”知道妻子是有意要帮邑尘解眼前尴尬之围,但关浩仍忍不住抗议道:“你们怎么可以把我摒除在外?”
“放心,等我们拟妥计画之后,少不了你的工作的。”湘青回眸一笑后,便加快步伐拉着邑尘转进西厢客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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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给贝勒爷请安。”
“起来吧,”踏进关宅,便见额娘派过来的侍女等在门口,载皓再着清楚她一副出外的打扮,不禁有些狐疑。“格格和额驸呢?”
“他们带着小少爷回关大人宅第去了。”
“什么?不是说好中秋才回去的吗?”载皓惊愕的说,今天这场邀约可是关浩早两天使与他订下的,怎么他们夫妇俩反倒爽约呢?
“是,本来是这样的,但关大人那边临时派一位关宇少爷来接,说什么大家等着要看小少爷,请格格和额驸务必提早一夭回家口聚去。”
载皓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道:“罢了,那我就回府去吧;”
“贝勒爷请留步。”岂料那名侍女急匆匆的唤道。
“又有什么事?”载皓停步侧身问道。
“刚刚在贝勒爷尚未抵达之前,福晋曾派一名小厮过来代传口信,说府内这两日为过中秋而忙碌不堪,特地要小的回去帮忙数天,我这就先走一步,贝勒爷则请看完格格留的短笺后再走。”
载皓见那名侍女把信往他手中一递后,便行色匆匆的离去,甚至还莫名其妙的把门给关上,使得他一边摊开信,一边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湘青,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打开一看,才发现侍女交给自己的是一幅小画,画的还似乎是他那把扇上的景物缩影呢,而那一笔娟秀的蝇头小字,写的也不是原先半阙的“永遇乐”,而是苏轼另一阙传唱千古的佳作: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下头且有一行更细更小的字:邑尘候贝勒爷共赏明月于西厢。
可能吗?不是自己在作梦吧?真有可能是邑尘?那应该已安然回到杭州,已与韦顺心携手共度一生的邑尘?他所深深爱着的邑尘?
载皓疾往西厢房奔,但在乍见那立于窗边的颀长人影时,却又猛然打住脚步,不敢再向前,就怕眼前所见尽是幻象,太过冒进,反而会使一切幻化成空。
“公子喜欢邑尘所绘之图吗?”她听过身来,盈盈笑问。
是她;真是她;一身月牙白素裙服,长发松松挽就双飞燕,眼波流转,令人销魂。
虽然房中并无点灯,但窗外流泄进来的月光已足以让载皓看清他朝思暮想的清丽容颜。
“你没有……回杭州去?”
她缓缓摇头,一双眸子仍完全盯牢他瞧,仿佛也怕稍一失闪,他就会不见似的。
“为什么?”
“你不忍心让邑尘涉险,难道邑尘就舍得留你一人独受情伤?”
载皓知道这一切八成都是他那个宝贝妹所设计出来的,但即便心里爱极、想极,他仍不能不做最后的坚持。“与载皓厮守,恐生命都难有保障,邑尘你--”
邑尘却已经不想再给他任何讲话的机会,立刻奔过来紧环住他的腰说:“谁说要跟你厮守了?邑尘不过想邀你共赏今夜光华璀璨的月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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