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如此有眼无珠,你又何必对他情有独钟?人家凌振可也是个相貌堂堂、器宇轩昂的——”
“等等,等等,娘,”飞扬根本无心听有关她那位所谓的“未婚夫”的种种,急急忙忙就打断她母亲的话头说:“您刚才在胡说些什么?谁对表哥情有独钟来着?”
“你没有吗?”
“当然没有,从来就没有。”
“真的?”落梅仍不敢完全相信的样子。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难道娘还要我发誓不成?”
望着女儿坦然的神情和清澈的眸子,相信了她所言的落梅,反倒又叹了口气说:“想当初晓霜姊和我还曾经戏言将来婚嫁以后,若各自生男生女,说不定还可以结为儿女亲家呢,想不到你和天阔却彼此不对眼,也不晓得你在那里白耗一千多个日子,是所为何来的。”
“哎呀,我宝贝的娘啊,”飞扬无可奈何的说,“您别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只有嫁为人妇这个归宿行不行?也别以为每个女人都可以嫁得像您这么好。还有,拜托拜托您跟爹,就不要成天帮我乱点鸳鸯谱了,还从我出生前就安排起呢,这要是让依依知道,不被她拿来取笑死才怪。”
“依依是谁?”
“就是表嫂啊。”知道母亲接下来可能会问什么,飞扬便干脆自动接下去说:“很美,美得好似天仙下凡,教人看得目不转睛,甚至有时连大气都会忘了喘。”
“你这个丫头,”落梅被揭穿心事,不禁微微涨红了脸笑着嗔道:“我就不信她会比我女儿美到哪里去。至于说嫁得好不好,别的女人我是不敢说啦,可你两个由你爹安排的姊姊,却都嫁得教人称羡。眼前你既然没有意中人,那我看你就干脆顺你爹一次吧,他看中意的人,绝不会错的。”
“谁说我没有——”
“姊姊!姊姊!”两个几乎交叠一起的声音,打断了飞扬未经思索就本能反应的话,不禁让她深感庆幸,而落梅则心头一惊:刚刚飞扬要说什么来着?不过接下来的一阵叫嚷,又让她暂时忘掉了这回事。
“姊姊,再过七日是就是咱们成都府内一年一度的花会了,爹说到时凌大哥会过来,所以我们大伙儿可以一起逛花会去!”尚霖兴高采烈的向这位打从“突然”回来以后,就让他和哥哥大开眼界兼佩服有加的姊姊报告,“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出去透一透气了。”
“真的?”飞扬的心立刻迅速的灵动起来,只要能够出去,只要能够出去——
“姊姊,我这儿有你的信,”眼见弟弟抢了风头,尚雷赶紧从怀中掏出法宝来邀功,“好险呢,幸好爹碰巧见客户去了,不然门房送进来的这封信,铁定会被他给收走;上头还盖了个戳记,好象是什么……什么依的?”
“快给我。”飞扬一把抢过来,嘴里应着,“真是多谢你了,尚雷,是叠名‘依依’。”手则一刻也没耽搁的撕开封印,抽出里头的信来看。
于是落梅和两个儿子就只听到看完信后的她,低声说了句:“他怎么来了?来做什么呢?”接着就陷入无声的思索当中,好象已经完全忘了轩中尚有母亲和弟弟在。
而外头有名的“巴山夜雨”,则兀自绵绵密密的下个不停。带着华盖分舵舵主欧阳鑫坚持与他同来成都府的三名属下,莫如风混在二月十五日来青羊宫逛花会的人潮中,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消息无误吧?”他问此刻唯一紧跟在身边的卢镜说。
“右护法放心,汪洋在咱们舵里做的,本来就是打探消息的工作,那是他的专长,绝对错不了的。”
“卢镜,我们同年,你还是直呼我名字好了,现在又不是在庄内,你‘右护法、右护法’的直叫,我实在是很不习惯,难道你也要我尊称你‘刑堂堂主’不成?”
“那怎么敢当!”迎上如风坚持的注视,卢镜只好笑道:“好吧,好吧,我就斗胆的喊你一声如风,这要让我们舵主知道,不臭骂我一顿才怪。”
“欧阳真要发起无名火,也还有我为你们担着呢。对了,刚刚我那样问,可并非信不过汪洋那位小兄弟,而是——”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早在你人尚未抵达重庆府之前,我们舵主就已经接到庄主的冷金笔,说一定要给予你全力的协助。那晚你跟舵主说的缘由,我们三个也都听他转述过了。你放心,如果到时查明真相,确定元凶真的是冷柏秋的话,那我们华盖分舵绝对会倾尽全力,为你打先锋。”
“那我在这就先向你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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