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雪,不要哭,不要再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相信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保护你的心,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你是在承诺你做不到的事啊!玄煜。”庭雪幽咽凄迷地道。“一旦我们真成了敌对的仇人,你如何保护我呢?或许你可以徇私饶我不死,但我江氏一族呢?你护得了我的人,但护不了我的心啊!”
玄煜苦涩她笑了。“那就祈祷你父王不会真的举兵造反,我们永远不会有对立的一天吧!”
红梅纷飞,如同溅碎的泪,在风雨中四散飘扬,漫天飞舞着。
“举兵造反……我要问他,我问他去!”庭雪昏乱迷惘地挣开了玄煜,踉跄退了几步。“我回雍州去问我父王,他不可能造反作乱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庭雪转身跌跌撞撞地奔出了悔林。
“拦住她!玄煜。”炎夜大叫。“千万不能让她回雍州去通风报信,打草惊蛇
玄煜追了上去,拉住庭雪。
庭雪回身,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受伤神色。“你真相信我会回去通风报信?”
“不是,我只是不能让你走。”玄煜摇头,悲哀地道。“你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能冒着失去你的风险。”
远处突然呜呜呜地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号角声,一道紫焰流火从未雀殿殿顶升起,划过晓空。
玄煜和炎夜同时脸色大变。
“宫中有变,讯号是从朱雀殿传来的。”炎夜惊逋。“现在正是早朝时刻,圣上和文武百官都在朱雀殿中,咱们快去瞧瞧究竟。”
“为什么宫中会有变?为什么发生变故的地方是朱雀殿?”玄煜又惊又怒,道。“内宫侍卫呢?禁卫军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话声未落,一个剽悍矫健、浑身浴血的魁梧汉子奔跃进了梅林,叫道:“玄煜太子,终于找到您了。”
这高壮汉子正是禁卫军统领王刚,他不顾满头满脸的鲜血,跪下急禀。“雍王叛变,攻进了皇宫,并占据朱雀殿,圣上及文武百官全落入了雍王手中。”
玄煜和庭雪同时身子一晃,面上是失了血色的惊人苍白。
他们眼神相接,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末日般黑暗的绝望与伤痛,心里仿佛已明白,他们的生命已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这场惊天动地的劫毁,宿命已定,无可转圜……火妍的红焰,熊熊地燃烧着。
宫内火光烛天,杀声震动天地,空中羽箭来去,有若飞煌。
“雍州离京城有千里之遥,雍王超兵叛变,为什么宫中竟一无所悉?”玄煜惊怒交加地质问侍卫统领王刚,叱道:“就算潜伏雍洲的密探衱杀灭口,那沿途哨站呢?边关守将呢?各州守军呢?为什么竟会让雍王直捣黄龙,攻破京城?你们禁卫军又在干什么?竟会让雍王攻进了宫内而毫无警戒与防备能力?”
“臣无能,御下不严。内军侍卫有半数都被雍王收买。”王刚重重磕头,磕出了血来。雍王兵分三路,晓宿夜行,均未惊动各州守军,沿途哨站一一被破,飞鸽皆被拦截,以致宫内末能及时掌握叛军军情。今晨雍王率领八千名骑兵,直攻皇城,叛变的内军侍卫大开宫门,雍王不费一兵一卒就攻进了皇宫,和叛变的内监总管及内军侍卫里应外合,直驱朱雀殿。正在朝上议论国事的圣上及文武百官措手不及,一举成擒。”
炎夜面色苍白,喃喃道:“近一月来,探子始终没有回报,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果然出事了。”
玄煜身子摇晃,心热而手冷,只觉眼前一片昏黯,天地似已灭绝。
一败涂地呵!这场叛变来得如此突然而毫无预警,明知雍王意图谋反篡位已非一朝一夕之事,他竟还是毫无防备地陷入了目前的绝境,眼看着就要失去江山,失去一切……
“臣拚死突围,并抢回权柄金剑。”王刚将象征君王权柄的金剑双手奉上,递给玄煜。“请太子尽速逃离皇宫,以图后计。”
玄煜接过染血的金剑,胸中热血奔涌,激动地道:“我回朱雀殿去救父皇。炎夜,你和王刚分别行动,速速赶往弘徽殿及后宫去救圣奶奶及母后。”
“太子,您千万不能回朱雀殿去自投罗网!”王刚急急道。“您已是萧家皇室唯一希望,请先设法脱离险境,保住萧家王室一线命脉,将来才有讨伐逆贼、收复江山的希望啊!”
“王统领说的对。玄煜,你应该先撤离皇宫,保住性命之后再来设法营救圣上皇叔及圣奶奶。”炎夜强忍悲痛,坚毅地道。“你已是皇室命脉所系,也是雍王欲除之而后快的正统储君,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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