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悠悠的心跳快如擂鼓。
她一向大而化之,小时候和男孩子打闹嬉戏如家常便饭,现在在厨房里也和大家称兄道弟,从不觉得和男人相处有什么好别扭的。但是只要跟拓恩在一起,她就会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
他的鼓励会让她欢欣雀跃,他的斥责会让她伤心掉泪,他的温柔会让她如拥暖阳,他的漠视会让她不知所措……不知不觉中,她好像越来越在意这个老板对她的看法。
隔着一步的距离,悠悠由旁凝望着他轮廓分明的英挺俊颜,脑袋里一片浑沌,直到他回头问她接下来该往哪条路走,她才回过神来。
“往右。”她指着右边那条路。
“没想到你家住得还满远的。”
“呃,是啊。”她难得有些腼腆地说:“二爷,其实我家再不远就到了,你送我到这儿就可以了……”
“既然就快到了,我就送你到家门口吧,这样我也比较安心。”
除了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拓恩更想多争取一些与她独处的时间……
悠悠皱了皱眉,因为拓恩忽然紧握了一下她的手,那力道让她有点疼,他却好像一点儿也没发觉,还好他过了一会儿便放松,不然她还真怕手骨会被他捏碎。
她一直没提醒他可以放手,他也没想过要松手,两人就这么手牵手,直到走到悠悠家门前,拓恩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温暖的小手,告辞离开。
“二爷今晚怎么对我那么好呀?”
望着他孤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黑暗里,悠悠心里头似乎也有点怅然若失,看着自己被妥善包扎的左手食指,再回想他今天的体贴、温柔,虽然夜色森冷,她却觉得浑身暖呼呼的。
“悠悠。”
“娘?!”
悠悠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母亲是何时开门的。
“进来!”
康月莲寒着一张脸转身回屋,悠悠看得出母亲正在生气,跟着进去关门上闩后,“砰”地一声便在母亲跟前跪下。
“娘,对不起,今天城里有灯会,酒楼特别忙,我不好意思一个人先走,所以自告奋勇多留下帮忙了一会儿,结果一忙就忘了时辰。可是我没看灯会喔,酒楼一打烊我就赶回来了,没有四处遛达,您别生我的气了嘛!以后我不会再那么晚归了……”
她没有诚实以告,虽然感到十分心虚,但要是把被人轻薄,还差点一气之下砸死人的事说出来,以后她就休想再去酒楼工作丁。
月莲在长板凳上坐下。“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她淡淡问了一句。
悠悠暗自皱了一下眉,她知道娘最忌讳她跟男人单独相处了,酒楼的工作也是她骗说还有个洗碗的大婶在,娘才稍稍放心下来的。
“是二爷。”她曾提过大伙儿都这么叫霍拓恩。“他担心我一个人走夜路危险,好心送我回来而已。”
“好心?”月莲柳眉一挑。“他一直牵着你的手吧?我从窗里全看见了。”
悠悠蓦地红了脸。“那……那是因为看灯会的人太多,他担心我走失……”
月莲“啪”地一声拍桌站起,怒目注视着仍跪在地上的悠悠。
“走失?你都快十八了,还会笨到找不着路回家吗?他分明就是乘机占你便宜,你这丫头就是没心机,还当他是好心呢!”
“娘,二爷他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悠悠连忙替他辩驳:“您不知道,城里人挤人,根本就寸步难行,我被推着走到哪都不知道,多亏二爷帮我开路,不然我到现在恐怕还困在城里哪!而且夜黑不好看路,他是好心怕我摔跤,才牵着我走,我们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的意思是他是君子,我是小人喽?”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让我太失望了!”月莲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悠悠,
别忘了,你已经订过亲了,像刚刚那样的情形,若是让熟识的人瞧见,传到了你夫家耳中,人家会认为你是个轻浮不知检点的姑娘,这点你有想过吗?”
“娘,您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悠悠慧黠的长睫轻扇,陪着笑说道:“他不过是送我回家,我们俩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而且邱家搬走之后已经七年多了,也没跟我们联络。您不是说听别人提起,他们好像赚了不少钱,还开了间银楼吗?人家大概早忘了和我们这种穷苦人家有婚约之事了。”
“不可能!”月莲一口否决女儿的推测。“你别忘了,咱们当年刚来到这儿时,人生地不熟的,是跟咱们比邻而居的邱家多方接济我们,还介绍娘到王员外府里帮佣的,那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我们有多穷,还不是没嫌弃过咱们?你邱伯父和邱伯母更是疼你,还主动要求让你跟他们的宝贝儿子订下婚约,人家对我们有恩,我们可不能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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