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脸望着他,泪流满面,点点滴滴,映衬得她异常的美丽。
裴逸清垂眸望着她,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爱恋和深沉的悲哀,他忽地低下头,重重地吻上她。
这一吻如爱、如恨,似情、似怨,漫天的情丝如秋日的细雨般缠绵至极,丝丝缕缕,缠上他的心,缠上她的魂。她紧紧地闭上双眼,感受着他这一吻里说不尽的情,道不尽的意。
“你走吧!”
一吻未尽,情意已散,爱恨已收!风惜惜被突如其来的大力推往后方,一个踉跄,身子腾空掉下床,摔倒在地上。她张皇地睁开眼来,对上的是裴逸清别过去的冰冷目光。
“你走吧。从此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要赶她走?
他是认真的!
风惜惜从他别过去的冰冷目光中恐惧地体认到这一点,这恐惧揪心地缠住了她,如千年纠结的藤蔓,解不开、脱不得。她再次扑上前去抓住他,绝望地对他大叫。
“不——”
可他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块任她抓着他的衣袖,目光始终不肯回转过来,只是用冷淡的语气对她说:
“惜惜,我无法再面对你,我双腿所中木僵花之毒并非寻常,即使天下间真有戚慧茹此等神医,也未必就能够解开。更何况她不过是江湖传言中的一个人物,虚无缥缈,未必真的存在。惜惜,摆在我面前的事实是,双腿残废的我不能再给你无忧的未来,再要我这样每天面对着你,我会受不了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可是我爱你啊!”风惜惜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止不住地哭泣,“我爱你,逸清,不管你双腿所中的毒能否解开,你是否将永远成为残废,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感情,不会离开你,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我明白,但是我无法承受。”裴逸清疲惫地叹了口气,“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要我这样面对你对我太残酷。惜惜,你若真的爱我,就离开我,好不好?”
闻言,她整个人瘫软的坐下。透过模糊的泪花,她的目光始终痴痴地注视着他,不肯移开半分。
“我累了,惜惜。”他轻声说:“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不要再让我感觉难堪,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只要是他的愿望,有什么是不可以的?有什么……是她不愿为他做到的呢!
风惜惜忽地轻轻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说不尽的凄凉。她极缓慢、轻柔地松开抓着裴逸清衣袖的双手。看着空空的双手,如失去了生命一样的无力。
“既然你这么说,那……惜惜这就走了……”
她衰弱无力的话语如蚊蝇一般细不可闻,可她毕竟是说出了口。说出了口,一切也都成了定局,她将离开他。是啊,她将离开他!而这一切都再无可改变。
“我爱你,逸清。”默默地凝目再看他最后一眼,她猛地转过头,失声痛哭着跑了出去。
房外是蓝蓝的天,凉爽的风,秋日正宜人。出了门,是否就是海阔天空?
别了啊,我的爱人。
裴逸清静静地坐着,直到房间中再没有一点声音,他方才僵硬地转回头来。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两行泪痕。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风惜惜已经离开好几天了。
“裴兄,听说你出事了?”林子文终于回到金陵,听说裴逸清的消息,急忙赶来探望。
“出了一点小事。”裴逸清看着自己的双腿,淡淡地笑了一下,“中了木僵花之毒,侥幸未死,不过我这双腿大概从此残废了。”
林子文也看见了他的双腿,摇头之余,只能空言安慰而已。
“对了,裴兄,怎么不见嫂夫人呢?”请雇请的小童送上茶来,他东瞧西瞧后,不禁好奇地询问。
裴逸清目光一黯,“我把她赶走了。”
“赶走了?”林子文失声一叫。
他点头,目光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让她离开我。可是眼前我这个样子,让她留下来,只会误了她一生。我爱她,又怎么能够那么自私?”
林子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半晌,方才摇了摇头,长叹,“这些年来我以为你这个人最是冷酷无情,没想到居然还是看错了你。裴兄,你不是冷血无情,是太温柔多情了。”
温柔多情?他哑然失笑,“我倒不知道自己是个这样的人呢,林兄,只怕这次你又看走眼了!”
林子文摇头,“这次我绝对没有看走眼。不过裴兄,你把嫂夫人赶走,由这两个小童照顾你,只怕不太合意。”他的视线转向房内的两个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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