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郁虹青筋暴凸,但是他的声音很冷静:「来人啊!把香雅思押进柴房里,到后天早上之后,再放他出来。」
香雅思惊愕得无法反抗,他不敢相信林郁虹竟会下这种命令,他被几个仆役强押了出去。
在经过林老夫人身边时,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满脸泪痕的他,「我早就告诉你,得趁着年轻漂亮,多为自己捞点好处,男人一旦玩腻,你可就没什么价值了。」
香雅思的眼泪干了再流、流了再干,他再怎么回头看,也只是看到林郁虹不曾转头的冷漠身影而已。在这个时候,他充份地体认到林郁虹一点也不爱他,但自己对他爱却太浓、太深,没有办法减少,在死之前,他还是没有办法恨他。
他掩着脸哭泣,哽咽地回答了之前林郁虹问他的问题:「我愿意,再怎么苦我也愿意。」他愿意为他吃苦,哪怕是当乞丐也无所谓,只要林郁虹是真的爱他。
林郁虹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用手扶住了额头,但他并没有回头,他皱起眉,彷佛心中有说不出的苦——
林家张灯结彩,每个门上都贴上了一个喜字。
一向严厉的林老夫人在今日也难得的展露笑颜,每个人都知道这场亲事,不只是郎才女貌的结合,是两个家族的合并;以陈家只有独女的情况看来,林郁虹与她成亲,等于是接收了她家财产一般,最大的赢家当然是林郁虹。
传言林郁虹将会是林家下一任的当家,如今他与陈小姐成亲,便更加稳固了他在林家的地位;看来,林家下一任的当家绝对是林郁虹,因为这场亲事办得既浩大又热闹,像是在召告林郁虹在林家的地位牢不可破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以后必定是林郁虹的襄中物。
今天,林郁虹的脸上并无笑容。
林老夫人淡淡地道:「去迎娶吧,等洞房过后,已成事实,香雅思就算不接受也得接受了,难不成没人可以依靠的人,还会笨得闹着要跟你分离吗?没有人会这么傻的。」
林郁虹没有回答,他坐上马匹,带着浩浩荡荡的迎娶队伍出发。
林郁虹才出发不久,就有仆役紧张的跑来禀告林老夫人。
他害怕的连说话也口吃了:「禀……禀老夫人,我今天送饭进去柴房的时候,表、表少爷……暴毙死掉了。」
闻言,林老夫人摔下茶杯,立刻就到柴房去查看。
果然,香雅思的尸体已经僵硬,表示是昨夜被关进柴房后没多久就死了。
第一次看见尸体的仆役吓得发抖,「怎么办?喜事跟丧事不能撞在一起,要不要叫郁虹少爷回来,择个日子再娶?」
林老夫人怒斥:「没用的东西!香雅思就算变成鬼,可他是什么下贱的出身,沾得了我们的身吗?破坏得了林家的好事吗?」
她忿忿的瞪着香雅思尸身,「这个香雅思好大的本事,连死的时候都要触郁虹的霉头,竟选在他成亲的当天死,你要让郁虹成不了亲吗?你做鬼也别想!」
她当机立断的下令:「把柴房封进来,谁也不准进去,更不准把这事传出去,等郁虹他们洞房之后,再宣布他的死讯就好,没必要为了这个下贱的男妓误了林家的大事。」
仆役吓得只敢点头,连忙把柴房重新锁上,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他只想离柴房越远越好,以免被冲煞到——
林家席开好几百桌,还未拜堂,喜筵上就全是人潮,多数人都是为了跟林郁虹攀交关系而来的,但更多是邻坊邻居来看热闹、喝喜酒的。
林家这次因为为了显示盛大,办的是流水席,到场者皆可饱食一顿,所以吸引不少人来。
林郁虹带着迎娶行列接回新娘后,因为路途远了些,正让新娘休息,以便在吉时出来拜堂。
身为新郎倌的他出来招待客人,有不少人向他敬酒,他喝了几杯,虽不苟言笑,仍能看出在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已可以跟林老夫人并驾齐驱。
「哼哼……」一个苍老的声音发出不屑的语气。
林郁虹冷冷的望向发声处,发出声音的人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脸上的愤懑跟他脸上的皱纹一样多不可数。
林郁虹一时之间只觉得他面熟,并不认得他是谁。后来,他认出这个人是谁了,只不过这人在几个月前并没有老成这样,以他的年纪也不该老成这样,可见得他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如意。
「我以为你早就病死在路边了!」林郁虹冷冷地说。
林郁虹说的得非常无情,因为他永远记得是这个混帐让林伯宏跟林仲业去欺负香雅思,若是他那一天晚来一步,香雅思一定会被那两个禽兽不如的混蛋给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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