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一看那挣扎着要站起身的人,很好,有长进!才数到十六,纪老三就逮到他,把他丢了出来,有他在,看谁以后还有这个胆子敢耍老千,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气。
"喂,你是谁?鬼鬼崇崇地站在这儿,摇头晃脑个什么劲儿,不知道这儿是鼎鼎大名的"海阔赌坊"么?去——去去。"
一个粗鲁无礼的声音打断她飘飘然的思绪,青衣女子回过神来,眯起眼睛,瞪着晃到她面前的陌生脸孔,这是打那儿来的猪头三?
玩玩他!"这位大哥,你是在那条道上发财的?"她露出温柔甜美的笑容,笑容的背后,透露的是比血腥还令人战栗的危险气息,可惜对方不是熟识她之人。
那猪头三先是见这位青衣女子站在赌坊前摇头晃脑,不知发什么痴,才出言轰她走,但见她一脸笑意,明艳俏丽至极,他当场迷昏了,咧着嘴,不可一世道:"我在江家赌坊当差,虽然是第二天当差,但是就快发财了,大美人,你可真是慧眼识英雄啊!你叫什么名字?"猪头三的猪脸皮还真是厚啊!青衣女子啧啧称奇。
不容她惊奇太久,门内传来轰隆雷吼:"朱拓山!第一天当差,就明日张胆的打混会会仗。小心我扣你工钱!啊——老大!"
声音霎时停住。那方才爆出雷吼的男人迅速走下台阶,在青衣女子面前停下,一脸恭敬道"老大,来看场子吗?兄弟们今天为场子赚了不少。手气都挺顺的哪!"
"老大?"'这——朱拓山张口结舌,指着青衣女子。
"你——你是——?"
朱拓山?这猪头三还真叫叫猪头三?青衣女子忍不住笑意,嘴角微扬。
"王八羔子!你在咱海派场子工作,竟然不认得咱们海派的老大?你嫌我命长,活得不耐烦了?男人的雷吼声又起,顺手赏朱拓山一记爆栗。听他责备的语气,好像朱拓山犯下十恶十赦的大过。
"江——江老大——您老——您——好——"朱拓山流着汗。他本以为大老板"江老大"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一时改不了口,谁晓得是个年轻姑娘,还让他当街调戏——真是见鬼了。
"嗯!1我'老人家'很好,"青帮女子笑眯了眼。她喜欢人家叫她老大,也不介竞被当老人,德高望重嘛!
"冲你这声老大,本来要罚你扫一个月的茅厕,这回折半,半个月就好。"她一脸和气。
江老大吓人吓够了,不置可否地挥挥手,走进赌坊大门,将他们丢在身后。
男人赶忙支使朱拓三,将那仍在地上哀号的诈赌客给绑起来,随后跟进门去招呼他的头头,只剩犹自迷惘的朱拓山。
他刚迁居扬州不多久,打听到海派赌坊工资优厚,江老大又领导有方,没听说是个女人,才会想尽办法进了海派赌坊当差,而现在,得罪了她,是不是该重新合计合计,另谋发展……
好吧!看在月俸十两的份上;这声老大他是叫定只不过,老大的年纪,到底满了二十没有?
好个年轻貌美的——富婆!朱拓山不由得垂涎起她的美色和财富。可惜,想想全罢,碰是碰不得的,他还没那个胆。人家是赌场大老板哪!走的江湖路,吃的是江湖饭,又不是一般良家妇女,他哪敢惹。
好狠!扫半个月茅厕,啧!
海派赌坊的分号大多散布在长江以南各地,每年少说也有七、八家新分号开张,而近两年来,触角渐渐伸向江北,赌坊的生意更像滚了雪球,利上加利,让江老大数银子数得眉开眼笑。
海派赌坊的"隐居……位于扬州之东,四面是"黄金"、"白银"、"铜板"、"铁皮"四大赌坊,围绕着江老大的家。让她想赌时随手可得,不想赌时避人家中,也能图个耳根清静',真个快活似神仙。
挥走了一个恼人的猪头三,江老大走进了名为"白银''的场子,身旁跟着那名有着雷吼般嗓门的男人。
她优闲地负手于身后,缓步绕着,笑意盈然地打量着场子内的状况,-沉醉于事业成功的满足当中。
既然名之为"白银",自然有它的特别意义——凡进了这场子的大门,赌客手中的筹码必须是白银。"白银赌坊"不收金子,不收银票,不收珠宝首饰、古玩奇珍,只收银子;最低筹码是一两银起,上限则是百两银,整数计算,不得超过或不足。
同理,"黄金赌坊"只赌黄金,自然来者非富即贵。但这种人毕竟不多,是故"黄金赌坊"开门做生意的次数最少,多半是聚集了少数几名富豪显贵,约了时间,才上这儿来叩门,请赌坊当公证;并抽赌金一成做为佣金。"黄金赌坊"不当庄家的原因很简单,叩黄金门的人,来头通常不小,下的注又大,有了纠纷,。动用官府的势力恐怕也难以摆平,江老大当然不想趟这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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