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来惹他!
傅谦懒懒道:“冯兄不是曾于飘香苑同下官碰过头吗?这风流快活,倒不限于无妻室的下官吧?”
冯秀仰忍着狼狈反击,“早说了下官只会花魁乡乡姑娘一人,而乡乡姑娘又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下官图的不过是份谈心乐趣,可不想沾染其它庸脂俗粉,下官可是挑剔得很哪!”言下之意,可不像他傅谦挑也不挑。
“谈心的乐趣啊……”傅谦沉吟,“冯兄原来与妻子不睦,怪不得没有子息了。”暗指他不够努力。
事关男人颜面,这可得说清楚!“不是不睦,而是拙荆三年不孕,下官实在不敢指望了。”冯秀仰黯然。
明熙公主忍不住插嘴:“那冯大人可觅妾室啊!或者,冯大人上飘香苑是准备纳花魁为妾?”
听起来这位公主还挺识大体的,众人振奋于心。
这可得撇清!冯秀仰忙道:“不!说了下官不想沾染庸脂俗粉,即使是花魁,青楼女子为妾也辱了门楣。下官只想觅良家女子为妾啊!”
“那又何必跑青楼去呢?”明熙公主奇道。
冯秀仰陷入矛盾,面容一阵青、一阵白。
傅谦伸手拉他一把。
“也许是因为没见识过真正的天姿国色,才将花魁当成了绝色……”
“对对对!傅大人言之有理。”冯秀仰抓着了浮木,忙着点头,“下官只要觅着了佳人,花魁也成庸脂俗粉了。”他双眼直视明熙公主,爱慕之意毫不隐藏。
傅谦再丢个诱饵。
“哦?乡乡姑娘如此貌美,在她的面前不晓得有谁能不成庸脂俗粉的……”傅谦抚着下巴想。其实他根本忘了黎乡乡长什么德行。
“还用说吗?”冯秀仰吞下饵,“当然是公主的倾城之姿,可教天下女子皆成庸脂俗粉。”他趁势表达真心。
傅谦收了陷阱。
“冯兄,就因为公主不是庸脂俗粉,只要娶得公主为妾,也能顾及发妻地位了?”他一脸了悟地拍掌,“好主意!冯兄不愧重情重义之人。”
“什么?要本宫当妾?”明熙公主尖叫。
“不不不!”冯秀仰急道:“下官要是有幸得娶公主,自然不敢委屈公主为妾!”情急之下也不顾含蓄暗示,他就直说了。
傅谦摇头叹息:“糟糠之妻不下于堂,冯兄要休了发妻?三年的感情真薄弱啊!”最后补他一脚,陷他入两难绝境。
“你……我……”冯秀仰里外不是人,急得脸皮涨红。
不论他如何自圆其说,明熙公主皆是睇着一双美目,冷着脸质疑他的德行与情义。众人见探花郎已中箭落马,没希望了,纷纷忙着推销自己如何的重情重义,明熙公主也忙着点收,然后沉醉于众人的逢迎诸媚中。
马屁持续熏天,但已没人敢来招惹傅谦。
真是官场现形记啊!他悠闲地于一旁喝茶看热闹。
奇怪的是,既然他们重情重义,表明绝不拋弃糟糠妻,又岂敢如此恬不知耻地表示对公主的仰慕?难道他们既想娶公主,又想委屈发妻让位?这又是哪门子重情重义?或者,他们还能有更妥善的办法兼得鱼与熊掌?
更奇怪的是,这位公主居然一点也不怀疑他们要如何化解这两难习题,依旧如鱼得水地周旋于众人之间,享受众人的仰慕。
真是个不解世事的天之骄子,招蜂引蝶的红粉胭脂,传闻中的皇朝第一公主。
如果货真价实的公主便是这副德行,傅谦庆幸自己不必成为驸马。
这把辛酸泪,泪流满衣裳了,他为往日愚行而不值!张太后于几天前暴毙,举国哀悼,嫌犯文皇后和侯太妃已收押入狱,静待真相查明。
当傅谦得知此事,如何也不相信那冷艳的假公主竟会是个谋杀婆婆的凶嫌。无关乎德行好坏,其实傅谦仅见了她两面,并不熟识她,但他认定了那浑身机巧的冷艳美人若要杀人,不会傻得留下任何把柄,傅谦如是想。
像是给了新君阳廷煜即位满一年的考验,皇朝祸事不只这一桩。棣王、敖王、赫王,一致质疑阳廷煜不是张太后亲生,非正统出身,三王爷于是起兵谋反,从大老远的京师外几个州县打起。战事尚未蔓延至京师,人心已开始惶惶,物价飞涨、物资短缺,人人囤积米粮日用品,谣言更是满天飞;花大钱的地方少人去了,花小钱的地方,像茶楼倒是挤满了人——忙着传换消息!
车轮拉隆拉隆地辗过大街,马夫一路呼啸:“让路让路!撞死人赔命不赔钱哪!”摆明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识相的滚开。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凌尘
傅谦
方萱梅
古色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