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药丸,拿给站在一旁的另一名店小二道:“给他们服下。”她又转向门外,声音不重不轻地道:“师兄,你人既已到了,何不出来与小妹一叙?”
无情一凛,戒慎地转向客栈大门。
一个尖锐如铙钹的声音传了进来,哈哈大笑道:“师妹好耳力,师兄可佩服得很。”
脚步声响起,一名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身形瘦长,简直就像根竹竿,但那张脸倒是长得蛮俊美,只是阴气太重,让人感到不舒服。
无情冷笑一声,声音仍是不减娇媚地道:“西门鹰,你好啊!当了两年的乌龟,现在腻了,肯爬出龟洞了是不是?”
“好说。殷堂主,我的腐骨蚀心丹滋味如何?”
“也不过尔尔,幻影医仙一出马,我们师兄妹俩还不是好好的吗?真可惜了这些催命海棠,堂堂天下十大奇毒之一,偏偏在你手上给糟蹋了,三两下就给无言识破。”
“我说西门老兄,你使毒的技巧也该再磨磨了,师兄输给师妹,啧啧,要是我,可羞得这辈子都不敢出门了。”
无情的声音娇柔,媚眼如丝,可是樱唇中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命中西门鹰最在意的痛处,令西门鹰勃然色变,一张阴气森森的脸涨得通红。“要不是师父偏心,把绝技都留予师妹,我又怎会输给她。”
“如果我是绝命老人前辈,我也不敢把绝技教给你,免得遗害世人。”无情不屑地说。
“殷无情,你……”
“怎么,又要朝我下毒了是不是?”无情见他衣袖一动,便事先点破他的举动,“我劝你最好不要,无言在这儿呢!要是下了毒又被解开来,你这脸可就丢大了。”
西门鹰气得浑身颤抖,却是一句话也驳不回去。
无言素知无情口齿伶俐,可是她居然能把师兄气成这样,却也令她不由得好笑,但她知道,要是她真笑出来,那可真会把师兄气坏了。
于是强忍着笑,她开口道:“师兄,你大费周章,连催命海棠都用上了,该不会只是想与小妹叙旧吧!”
西门鹰转向她,再也顾不得形象地喝道:“师妹,我找你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要你把《绝命毒经》交出来。”
“《绝命毒经》?”
“没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家伙生前把他一生中的绝技全写成了书,这本(毒经》就在你手上,把它交出来,我便不会再为难你。”
无情“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真是笑话了,论武功,你不是我的对手,论毒功,你不是无言的对手,还说什么不会为难人这等蠢话,阁下脸皮之厚,还真是我生平仅见。”
“殷无情——”无情的话气得西门鹰咬牙切齿。
“师兄,”无言出口打断他们的对峙,“《毒经》之事,我们慢慢再说,只是你在客栈外布下的桃花瘴毒性太强,普通人难以抵挡,你让客栈里不相干的人先行离去,莫要伤及无辜。”
无言话一脱口,西门鹰放肆的表情便再也挂不住;她居然察觉到他在客栈外布下了苗疆一带的桃花瘴?!
这桃花瘴出自滇境,毒性极强,经他改良之后,无色无味,可无言却发觉了。
他又妒又羡,认定无言的能耐会比他高,必然是因为习得了师父的绝命毒经。故而喝道:“想要客栈里的人安然无恙,就先交出《绝命毒经》。”
“师兄,”无言长叹了口气,“师父常说,毒技只是旁门左道;能害人而不能救人,医术才是正道,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
“老家伙根本是一派胡言!医术算得了什么,靠行医根本无法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可是靠毒技,却能使武林中人对我臣服。你快把《毒经》交出来,这《毒经》在你手中已经两年了,你也早该背得滚瓜烂熟,交给我,对你并无妨碍。”
“然后再让你依着《毒经》上头的记载到处害人吗?”无言正色道,“师父临终时曾经交代过我,若你仍恶性不改,他老人家要我别再顾念师门旧情,必须杀你为师门除害。”
“杀我?”西门鹰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了起来,“凭你就想杀我?虽然老家伙偏心把绝技留给你,但你根本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杀得了我?”
“要杀你,也不一定要有武功。”无言淡淡地道。
“是吗?那就看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杀了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手一扬,一把黄雾洒向无情。
在他们谈话之间,无情虽然保持警戒,但却未料到他攻击的对象竟会是自己,一时未能提防,只有急忙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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