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来。”是步天行。
原来他—直跟随在后。
苏晓溪深吸—口气,本想缓和心思,没想到胸口—阵剧痛,她急忙屏息,转过身来,步天行严酷的神情里泄漏—丝惊讶。
“是你?”他冷笑一声。“原来苏老头子就是神偷苏照……”
“我爹一点也不知道我来盗剑,你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苏晓溪冲口说出一叠话来,胸间疼痛难忍,最末一字语音未了,跟前一暗,失去知觉。
步天行见她忽然昏倒,觉得莫名其妙,听到有人靠近,辨别出是步可风的脚步声,他不假思索地伸手捞起倒在地上的纤细身躯,回身往窗外一跃而出。
等苏晓溪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午后。
步天行从竹屋外进来,见到坐在床上一脸迷惘的她,朝她抛了个白馒头,苏晓溪伸手接住,右腕隐隐生疼。
随着清醒时间愈长,愈感到全身疼痛,她的目光越过步天行,审视这陌生的竹屋——一方桌,一张床,别无它物,几扇窗子都是敞着的,粗布窗帘迎风招刮,竹屋外是郁郁深林,除了檐下铃声叮当,此处有说不出的幽静。
视线回到步天行身上,他双手抱胸,咬着白馒头,靠在门边打量着苏晓溪。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为什么盗剑?”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着她的眼光犹如两道冰柱,苏晓溪的心还是怦然乱跳,想到自己可能和他单独相处了一整天,依依眷恋起这小屋里的空气来;可惜自己—身黑衣,又受了伤,样子一定十分狼狈。
“你不说,我将你带回山庄,一切交由我爹处置。”步天行冷然打破她的眷恋。
“不要!”苏晓溪忙道:“别把我爹的身分说出来!”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盗我宝剑?受谁指使?目的是什么?”
苏晓溪垂下眼。“没有人指使我……我只是……”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
这样婆婆妈妈的,磨光了步天行的耐性,他走过来抓住苏晓溪右腕,把她从床上拉下往门外去。她右腕在昨夜受了伤,这一抓,教她痛得眼冒金星。
“放手放手……我说就是了……”
步天行松开手,苏晓溪跌坐在椅子上,步天行也拉出椅子坐下来,苏晓溪觉得鼻酸,她别过身去,背向着步天行,两颗泪滚落下来,她随即用手抹去。
“我说了,你也要答应我,不把我爹的身分说出去。”
“你说说看,如果不违背良心道义,我就不说。”
“好,”苏晓溪缓了一缓,慢慢地道:“我没有受谁指使……”
她抚着右腕,觉得伤心透了。为了从黑衣人手中替步天行抢回宝剑,她连命都豁出去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恶声恶气地对她。想着想着,不禁哽咽。
“我潜进山庄,看见……看见你和你的丫头好,我不爽快,就把剑偷走了。”
步天行听了为之气结。
“火也是你放的?你有毛病啊,我和纤纤好,关你什么事……”
“我已经说完了,这只是我自己想不开,不违背什么正义公理,你不许把我爹的秘密说出去,你答应过的。”苏晓溪抹掉泪,转过来看着他。
“好,这事我就当作没发生,你回去吧,从这里往东有条小径,直走就能走出林子。”这竹屋也是若水山庄的地方,步天行小时候常和母亲来此小住散心。
“你呢?”
“我……”步天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叫道:“哎呀!纤纤!”
“什么?”
“糟了!”
步天行不理会地,起身走出竹屋,在林外的驿站买了匹马,策马疾驰,等他来到刘阿生家中,已经是晚饭时间。
刘阿生满嘴油腻的跑来开门,见了这陌生又气派的年轻公子,一时胆怯,缩着脖子说不出话。肥胖的刘大嫂懒洋洋地在屋里嚷着:
“是谁啊?怎么半天了也没听吭一声!”一面走到门边,见于步天行,提防地打量着他。“公、公子有什么指教?”
“纤纤呢?”步天行开门见山。
刘大嫂比刘阿生机灵多了,直觉认为这气派的公子一定是纤纤服侍过的主子,但是料不定他的来意,只得试探着回答道:
“她……到别人家去了,我不知道公子喜欢纤纤服侍,这丫头粗笨得很……”
“你们把她卖到别人家去了?!”步天行瞪大眼睛。
刘大嫂见他生气了,赶紧道:
“没有没有,是、是个财大势大的生意人,他看上了纤纤,由不得我们不依,要不然,我也舍不得纤纤离开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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