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傻书生,这么美的姑娘连我都动心了,何况是你!
再说人都有爱恶,这是天生的,万物更是以此繁衍,你何必这么不安。
对了,孔老夫子是谁?这又关他什么事儿?
唉,我一直待在百花谷,什么都不懂,连杨戬也认不出来,这世上,我不认识的人多着呢!
那姑娘似乎放心多了,吃完馒头,静静靠着,杜文举不肯睡,拿出书来借着月光,认真低声读着。
“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不离身,然后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盖诸侯之孝也……”
这说的是一个人的修养吧,不能骄做、不能自满,挺有道理的。虽然我不知道诸侯是谁,不过他孝顺的方法还真不错。
“非先正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无择言,身无择行;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嗯,这个叫先正的这么伟大?要人都尊从他的话,可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思想啊,要是整天都去注意先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然后跟他做的一样说的一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喜欢先王,也不喜欢孔老夫子,不过,杜文举似乎很喜欢,他捧着书很虔诚的读,音调铿锵有力,非常好听。
我去蹲在他面前望着他,秀逸的容貌就和他虔诚的声音教人想亲近。
拿他跟杨戬比并不公平,杨戬是神仙,杜文举不是,当然没有他超凡的仙气,也没有他那人昂然。但是这杜文举读书的时候非常好看,平静、认真。笃定,似乎连天塌下来了也有力气挡着。
如果方才是他先遇到那姑娘,他会怎么做?也跟我一样“割袍断义”吗?
“对了,‘割抱断义’是什么意思?”我问。
“割袍断义就是说一个人要和他的好朋友绝交,这典故啊是出自……”杜文举说了一半,忽然大惊,又怕吵醒了那姑娘,低声叫道:“是谁在跟我说话?”
话才说完,屋里的姑娘也醒了,她尖叫一声,哭了起来;杜文举忘了他原来的惊吓,赶了进去,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急问道:
“姑娘怎么了?”
“我……我……”
透着月光,我看到她脸上有泪,软弱得像我今天在鹦鹉洲边看到的萋萋芳草。杜文举大概也猜想得到她作了恶梦了。
“你别怕,我们说说话好了。”
杜文举在桌边靠们的椅子坐下,我当然挨在他身边坐着喽,那姑娘也起来坐着,两人静静的坐了片刻,还是杜文举先说了话。
“姑娘,你是哪里人?怎么会一个人在树林里……”
这段话他说得小心,但是很流畅,八成刚刚就一直惦着,却又顾着男女之别,不好意思问。
那姑娘见问,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爹爹上长安任新职,我和奶娘带着家仆也要上京……谁知道路上遇见强盗,家仆各自带走我的家当,把我丢下了自己逃命,连我也差点……差点……”
她说到这里,几乎说不下去了,抽抽搭搭的哭得好厉害。也难怪啦,一个弱女子遇到这种事,她家的仆人也太没道义了,居然都丢下她。
“姑娘,你别哭……现在没事了。”杜文举见她哭得可怜,柔声安慰,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幸好遇上了公子……还没谢你救命之恩……”
那姑娘站起身来要跪在地上,杜文举赶紧欠身伸手扶住她,姑娘抬起头,两张脸正好靠得近近的,两人神情都是一凛。
“姑娘别客气,我也没做什么…”他道,扶她坐下。
是啊,姑娘有眼无珠,这呆书生什么也没做,是我救你的。不过,杜文举没有趁人之危,还把衣服给你穿,这是事实啦。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杜文举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一个柔弱女子只身在外,又一毛钱也没有,能怎么办呢?
咦!我可以帮你啊。
“我可以帮你。”杜文举像听到我说话似的。“我正好要去赶考,而且还有点盘缠,我送你回家。”
“多谢杜公子!”她感激的道。
“姑娘别放在心上,出门在外,难免有些不方便,既然我们相遇,互相照料是应该的。”
“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江绿瑶,我爹爹是工部尚书,江敖生。”
呵,江绿瑶,好名字,她总算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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