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定不辱命。」
「等一等,韩……韩公子,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胡嬷嬷颤抖问道。
「犯上秋水逍遥,只有死路一条!」韩定远冷冷抛下答案,听见「秋水逍遥」四字,胡嬷嬷登时腿软,瘫坐于地。
掌握天朝民间盐漕买卖,财力、势力、实力皆惊人,影响力遍及整个江南的秋水逍遥……呜,她……老命休矣!
下达命令,决定了百花楼最后的命运,怀里抱着失去意识的朝霞,韩定远踩着揪心的脚步离去。
「秋水逍遥?我怎么会犯上秋水逍遥?一切夷……夷为平地,变……变……变成废墟……我……我……这是我的心血啊!要没了百花楼,我……我怎么活?我……」胡嬷嬷语无伦次,乱说一通,急怒攻心,眼一翻,倒地昏迷。
***
凉州,太湖畔,莲苑。
深秋枫转红,风凉天寒,湖畔晚风清冷,砭人肌骨。
新主朝霞受难,平安获救,莲苑上下终于放下担忧的心,然在众所以为平和的表相之下隐瞒了事实的真相。
映荷水榭里,另一场轩然大波正起!
在孟府织造苦苦等候消息的孟朔堂和苏净荷闻讯,即刻赶至莲苑。两人踩进映荷水榭,只见如喜婆婆和韩定远默默四目对望,气氛有些凝重。
「婆婆,朝霞呢?」苏净荷开口便问。
「在桂泠居,差大夫来看过了,可还是昏迷不醒。唉,不晓得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如喜婆婆答道。
不知怎么的,如喜婆婆说话的语气除了担心之外,好象还带有那么点等着看热闹的味道。和她面对面的韩定远一语不发,冷眼观察着,他想不透,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但是听说如喜婆婆是朝霞的贴身伴,也是她最亲近倚赖的人。朝霞出事,如喜婆婆除了着急担忧之外,不该会有其它的反应。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有这种小人的想法。啧,才去两趟百花楼,该不会就染上那儿的气息,人也给变得卑鄙下流起来了吧?
思绪犹在流转,一回首,正对上一抹怒意横生的俏颜,是苏净荷。
「朔哥,你早答应过我你不插手的。这是莲苑的事,跟孟府织造,还有你和韩『公子』的私交无关。」苏净荷话先踩在前头,逼孟朔堂不得插手。
君子首重承诺,娇妻之言更是不得不听从。身为君子,既已许诺,又是疼爱娇妻的好夫君,孟朔堂只得送韩定远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暗示好友自己好自为之。
「韩『公子』,今日之事……有劳您解释。」苏净荷一个转头,已变脸,仪态不怒而威,气势不输须眉。
因为舞娉之事,韩定远和苏净荷的立场有了改变。苏净荷收起往日熟稔的「韩大哥」称呼,改叫「韩公子」,摆明就是不扯交惰、不攀关系,一切站在理字上,公事公办。
韩定远是明白人,自然了解苏净荷的意思,加上此事非比寻需,他早收敛起平日轻适略带点玩世不恭的态度,改以沉稳应对。
「今日之事都是因我一时无心的念头而起的……」韩定远一五一十毫无隐瞒地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说出来。
听完韩定这之言,在场三人出现三种极端的反应——
孟朔堂眉头紧皱,狠狠瞪了好友一眼,表示十分不认同他的做法;韩定远自知理亏,默默接受孟朔堂谴责的眼光。
如喜婆婆神色微愠,眼底闪着教人猜不透的情绪。啧,今日之事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朝霞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却不至于危及生命,可是听见韩定远叙述当时事发的状况,还是让她听得胆战心惊、手脚发软。光想朝霞所遭受到的待遇,她心就疼了,但是天命有它既定的命数循环,她绝不能够插手介入。
苏净荷听完则是面色惨白,一脸震惊,口中喃喃低语,心疼朝霞因飞来横祸所受的委屈,心里难过,忍不住红了眼眶……
「天哪……百花楼……验身……」
整颗心都被揪疼了,再抬头,看见眼前肇祸的元凶,苏净荷突然灵光一闪,回想起方才韩定远在说话时,语气里所透露出对朝霞的熟悉,她恍觉今日之事的起因并不单纯!
「韩定远,你说,你和朝霞是不是旧识?」苏净荷试探性问道,但语气却是再肯定不过,她相信她猜想的没错。
一旁的孟朔堂一听,脸色更沉。净荷聪明绝顶,心思细密,好友跟舞娉之间有过渊源一事果然被她猜到了。
「孟家嫂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韩定远反问,不承认也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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