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助地望向淇*的脸庞,立时骤然失声,她看见他冷冰冰的目瞳与瞳中遽生的不信任。转眼间,这世界变了。
从未曾横亘他们之间的怒意在瞬间扩大,他说过在她身上他看不出她父亲任何奸诈的影子,而现在的他,却是以鄙夷至极的眼神凝视她,将她看得好不唾弃,他误会她了!
“请你们相信我……求求你们……”她只能苦苦哀求,做最懦弱的反驳。
庄亲王邪恶的目光掠过一直缄默不语的淇*,再下一帖猛药。
“求?我福玮没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女儿,我们断绝父女关系!”
他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她本能地跪下。“阿玛,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女儿啊……”
她的下跪令福玮打住步伐,他转头对她道:“错误已经造成,庄亲王府的名声一夕之间全毁在你手中,要我不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也可以,现在你就进静园寺剃度为尼!”
“剃度为尼?不……阿玛,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庄亲王,你似乎太小题大作了。”
淇*终于开口了,凛然上前拖起华珞。
他倨傲地说:“如果这是你女儿想要的,我娶她便是,反正我淇*到目前为止,一直少一个替我温床、让我随时泄欲的贵福晋。”
华珞的表情有如遭人迎面痛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法反应。
他说了什么?他愿意娶她……做为他温床用的泄欲妻子?不……这不是她想要的,不是……
阿玛无理地诬控她为了保护自己而设计他……不择手段、不知羞耻……所以淇*相信他的话,认定她的诡计,否定她的感情。
那谁来相信她……
好痛……她的心像被人无情地撕扯开来,真的好痛……
“你确定?这丫头的心思太污浊,并不值得郡王为她做这样的牺牲。”王爷别具用心地问。淇*斜睐了华珞一眼,嘲讽地冷哼。“‘戏’我看够了,也受够了。你确实很成功地设了一个美人计让我往里跳,跟你的宝贝女儿一搭一唱,好不精采,使我这个女婿不得不对你俯首称臣,算你厉害!”
“郡王,你这话有失公平,我岂是如此卑鄙之人?”庄亲王假意道,心惊于淇*的心思敏捷,虽然他错咬了华珞与自己勾结,却也看出自己是整件事的大黑手,好个武喜郡王。
淇*只是冷哼。“华珞,在这场骗局中,你是整出戏的主角,我总算看清你是何其出色的一位戏伶。”
他疯狂地笑了,宏亮的笑声传遍整间客房,他的手像把没有温度的冰刀,刺入她热暖的手臂中,冰冻了她的心,她只觉得由头到脚都是冰冷。
“不……我不是!”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身影,她的心碎了。
碎在他由爱转恨的神态中,碎在他提醒她,她被自己向来敬重的父亲利用。
阿玛出卖她的幸福,出卖她的尊严,由她来做他与淇*拉拢关系的垫脚石。
到头来,她还是在他的五指山转圈子,如此残酷的亲情,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清……
悲伤席卷如浪,她极为痛苦地合上眼。一道泪痕倏地划下脸颊,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衣襟前。
她提起步伐困难地去寻他,每跨一步,她的世界就颠覆一角,当跨出第三步时,深不见底的黑暗已然将她笼罩,眼前一暗,她顿时昏倒在地。庄亲王府
“格格……饭菜都凉了。”
“我不想吃。”华珞站在窗前一动也不动,无意迎视任何人的目光。
“可是……格格,这饭菜一搁往往搁上一整夜,你都不会去动它。”兰兰细细地低喃,殷殷切切地想说服她。
她淡然地摇头,问道:“有没有淇*的消息?”
“没有。不过郡王爷虽然离开了富来客栈,但人还留在京城,只是你暂时找不到他罢了。”“也对,他并不想见到我这个令他心灰意冷的女人。”她的声音细微得如一片飘落的花瓣。“我明白你急着找郡王爷向他解释误会,不过今天找不到,我们明天再找,迟早能找到他,到时你们一定能像以前一样美好。”
“但为何我觉得他离我好远、好远?”
距离淇*向她下聘之日起,七日过了。
七天中新的流言传起,却一反昔日的恶意批评,成了祝福不断的恭贺辞。他们说她是天下最幸运的姑娘,能掳获浪子的心,让武喜郡王舍弃自由与她共偕白首。
然而,天知道在这七天之中,她连他的人在哪里都不晓得。与他之间就有如崩塌的洪沟,日益加深、加宽。总有一天,他所伫立的位置,将会是她怎么也触摸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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