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
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义正词严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但他深邃的瞳眸总是能令她心思混乱,心脏狂跳,即使是在这非常时刻。
江堇忘了反抗,就这样僵在他身下,动弹不得。
她是怎么了?他不过是长得比路上的张三李四好看一点,她就心荡神驰,就不矜持了吗?
不行,她必须阻止他!
她猛一回神,立刻用力想推开他,心头飙起一阵烈火。“你什么都不能要,走开!”
“不,我非要你……”
他忽因体力不支撞进她怀里,脑袋贴着她的颈窝,胸膛压着她的胸口,铜墙铁壁不偏不倚压住她的娇躯。
“你……”江堇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怒火熊熊。“你……压着我做什么!我就知道你这人是衣冠禽兽,表面装得可怜兮兮,其实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见我是女流之辈就想图谋不轨、欺负我!我不会让你得逞、不会让你偷袭成功的!走开!走开!”
她又是挣扎又是吼叫,还来不及问明白,已使尽全力对北璇拳打脚踢外加嘶吼叫骂,以保清白。
北璇连挨数拳,疼痛无比,却无力反抗,只能试图清楚地解释道:“我要你……”
“还敢要?不要脸!不要脸!”
“我要你……扶我去方便……”
“下流胚子——”
她的大拳头倏地朝他挥出,中途顿悟他的话想收拳,但为时已晚,只闻一记拳肉相击的声音大作,北璇惨叫一声,下一秒已然摔落床铺下,他的左眼眼泪直流,有苦难言,模样煞是可怜。
他不过是想请她扶他去方便,究竟是招谁惹谁了?湖深碧绿,绿林掩映,花香四溢,景色宜人的东湖畔,有一“听潮客栈”,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临湖雅座上坐着一名肌肤细嫩、模样白净的男子,正闭目聆听歌伶以曼妙嗓音唱着“红鸾喜”的调子,直到身旁传来怯懦的脚步声才睁目出声。
“坐。”
日前埋伏在树林里的四名男子,灰头土脸地拉开椅子坐下,在他们的脸上还依稀看得见与野兽搏斗时留下来的狼狈伤痕。
“用过膳没?”
富扬以轻柔的嗓音问。他明明是个男人,但唇瓣却像娘儿们似的涂了胭脂,泛着红润欲滴的色泽,而那张柔净的脸蛋,不是天生,而该归功于珍贵水粉使然,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举止带着点女态的他,就是个娘娘腔。
“还没。”
富扬以扇子指着桌上食物,轻提嗓门道:“桌上多的是山珍海味,自己来,甭客气。”
“谢谢。”
几个人道了声谢,拿起筷子,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们卖命奔波,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既然主子这么体贴大方,他们何必客套,当然能吃就吃,能寨就塞!
坐在一旁的富扬,拿起筷子挑了只鸡腿放进贼头子张五的碗中。“怎么搞成这样?伤得重不重?”
看见他们的伤,他关心地问他们。
四人被他这么一问,差点没感动得痛哭流涕,纷纷争相描述当时的情况——
“公子,你都不知道北璇那小子运气多好,明明已经落人咱们兄弟手中,竟然还得上天帮助,不知从哪儿来了只野兽,让他趁乱逃了!”
另一人抢话。“那只野兽凶猛无比,若不是我们够机灵、够勇敢,混乱之中砍了那头畜牲一刀,恐怕咱们兄弟全挂了!”
“不过,如你所见,咱们兄弟仍个个挂彩!如果不是逃出山林,在附近的小镇找了名大夫治伤,我们恐怕已经去见阎王了!”张五侥幸地嗤道,夹起鸡腿猛啃一口。
富扬轻声一笑,优雅地挑眉。“你们都知道我相信传说吧?”
他暗示性的话语一出,几个人顿时吓得僵住不动,浑身发凉。
富扬继续悠然道:“玲珑玉带有灵性,相传自古以来,有许多人曾靠着它飞黄腾达、平步青云。我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却始终怀才不遇,不受皇上器重,我的家势不需要它来添财添福,但我却需要它来凸显我的才能,让我有机会为社稷贡献睿智……”
四人浑身紧绷,动也不敢动,已然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富扬若无其事地拿起白绢为自己擦手。“所以,玲珑玉呢?”
几个人当场因极度恐惧而跪地求饶。“属下该死!属下无能!没能完成公子的使命,请公子饶命!”
他们的举动引来其他客人的侧目。
富扬一再吸气,激动的情绪隐隐要爆发出来。“哼!你们几个真是好样的,行动前说得天花乱坠,要我相信你们的办事能力,结果让我在这里白等了两天,最后竟然空手而回。你们的确该死,而且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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