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应该不会忽然间……缺腿……或断胳臂……”
“对,你不会,但是我会在洞房花烛夜扭断你的脖子。”
他沉下嗓门来的呢哝低语更具威吓力,好在那只维持了几秒,他便又倏地提高音量。
“听着,我不管你来京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管你装病装死又为了谁,反正你现在就立刻给我回王府去,好好跟我阿玛、额娘讲清楚,撇清我们两个的关系,别再让我听到任何一个成亲的字眼,否则我要你十条命都不够死!”
水玲连忙点头。
雍怡停止恶言,冷言道:“明白了就给我下车。”
水玲抬头看他:“你不顺便送我们回府?”
“如果我送你回去让那两个吃饱了撑着的老夫妻碰见,恐怕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的额娘兴高采烈告诉阿玛他和水玲的感情已经好到如胶似漆的情景。她八成会呱呱叫地说:“瞧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人前脚才跨出王府,另一个人马上备车在后头追赶,直到两人碰在一起,这才心甘情愿回府,多浓情蜜意啊!”
这种话他绝对不想听到!雍怡深恶痛绝地闭目深思,他道:“下车。你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我是走路来的……”
水玲还在喃叶,喃喃自语地回答他,然而事实上她老早就已经被请出马车,随口回答着未回答完的话,目送那扬尘而去的马车及乘坐于内的雍怡一路顺风地消失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
她呆呆在那里站了足足有十多秒,直到一匹黑色良驹从她眼前横过,她才收回心神,偷偷看了马上的人一眼。那骑在马背上的少年,亦得意洋洋地斜瞥了她一眼,才又挥了下缰绳,继续大摇大摆地往前骑。
接着,又有第二匹马撞进她的眼瞳,马儿身上的毛色同样黑如子夜;随后,是第三匹。第四匹、第五匹……
“咦?咦?咦?”
她这才蓦地发觉京城的街道上到处是黑马纵横其中,虽然还是看得见其他颜色的马匹,但比起黑马,数量上明显差了许多,并且多是一些做生意的老实人所拥有。
至于那些骑乘黑马的公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概身着月色长袍,外罩玫瑰紫色马褂,马褂领口镶有如意头缘,腰际并佩挂一块暗红色血玉香囊,整体打扮抢眼又好看……
突然,“刷——”的一声,一把绘有泼墨山水的叠扇在她眼前挥开,打断她的思绪。
她立刻好奇地多看两眼:“而且还都拿扇。”
伫立在她身旁的那名公子轻蔑地膘她一眼,一径自然地将坐骑交给店小二,然后扬着扇子翩翩然地走进客栈。
“哇,这是不是今年最流行的时尚行头?”她自言自语着。
一名老态龙钟的老伯恰巧听见她的话,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立刻了解她的疑问。
他笑呵呵,多事地道:“如果你想知道京城里现在流行什么,不如就到胡同里的桂来赌坊瞧瞧,很快就会明白的。”
“桂来赌坊?到那里就能知道京城在流行什么呀……”
老伯走了以后,水玲只花了一秒钟迟疑,便探头探脑地依他的话往胡同钻去……
进了胡同,虽然距离桂来赌坊的大门口尚有一段距离,然而一票男人活络激昂的吆喝声已经先传来,其中夹杂着咒骂声、笑声、调侃声,声声震耳欲聋,好不热闹。
“开!”
“不是吧?这把又输了?!”
盖住骰子的器皿一被拿开,年约五十的中年汉子的睑马上垮下来,压根儿不敢相信自己这次竟又押错了宝。
有人幸灾乐祸地道:“你自己有眼睛看,庄家四五六点大,你押小,你不输难不成庄家输吗?”
“早教你别胃口那么大,看人家长得斯斯文文的,就想吃人家!这下可好了,吃人不成,反倒输得一干二净,看你今天回去怎么跟你家的婆娘交代!”
中年汉子交出最后三串钱,可怜兮兮地看了老邻居一眼,道:“能怎么交代?肯定又要跪算盘了!”
“哈哈……哈哈……”在场的人登时笑成一团。
临时掌庄的俊美男子,悠然地收下钱,随口道了声谢。
在旁的赌坊老板,移了移站得有点酸的脚,催促大家说:“嘿!这里是桂来赌坊,不是桂来客栈,各位爷,请快下注吧!”
“胡老板,这怎么下啊?三个时辰前,你说二爷没玩过骰子,只是来这消遣打发时间,要大家尽量下注,但事实证明他赌技高超,根本碰不得嘛!”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韦伶
雍怡
水玲
情有独钟
别后重逢
豪门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