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晌,她呆呆地仁坐在那里咽口水,不确定自己在刚才那一刹那,究竟看见了什么?
于是她为了确定她刚才的确看见了几张“男女叠在一起”的春宫图,不是自己眼花,她鼓起勇气,再慢慢地、慢慢地打开书本仔细检查……
女人?男人?男男女女?女女男男?
能这样吗?真的假的?
“哇……哇哇……哇哇哇……”水玲颈部以上渐渐被暗色的红潮占领。
但尽管如此,她仍激动得不能自已,脑袋越看越贴向书册,到最后整张脸已经埋进书中,从正面看过去,已完全看不见她的脸蛋,只见书皮大开。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雍怡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水玲心一惊,整本书蓦地打在自己的脸上,痛得眼睛拼命眨:“痛!”
蹲在她前方的雍怡眉皱了一下:“痛?打到眼睛了吗?”
“没事!没事!”
水玲连忙矢口否认,随即瞥见他伸长手臂,作势要拉她出去,她赶紧将手中的艳书塞进衣襟中,一反常态地越缩越往里,仿佛他是烫手山芋,离她越远越好。
这是当然的,看这种色情书,要让人知道了面子该往哪里摆啊?
“你在干嘛?怪里怪气的。”雍怡满脑疑惑。书几长,他伸手够不到她,他索性起身搬开桌子,“你的脸好红,是不是病了?快过来让我看看……咦?”
人呢?!
雍怡在原地兜了一圈,他把桌子一搬开,却已不见她人影。
惊鸿一瞥,他赫然发现她跪在地上、掌心贴着地面。已迅速爬高他五尺远。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她毅然回道,却惊骇地发现他追来了。
情急之下,她赶紧从柜子下方刻意留出来的半人高通道,钻到另一面的走道上。
“还说没什么,脸红成那样,一定有问题。”雍怡没办法,只好跟着蹲下身过去,“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跪在地上爬?”
“还用问吗?当然是腿软了嘛。”
“腿软就别乱爬,水玲?水玲?”
又不见了?找不到人,雍怡只好重新起身搜寻她的踪影。啪!不经意的,他的右腿突然踢到异物,震回他的注意力:“嗯?这是什么?”
水玲刚爬过柜子的转角,赫然听见他的话,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杏眼圆瞪,惊慌失措地抽身往回,但为时已晚,雍怡早已弯下身伸手把东西捡起——
“春宫……秘卷?”
他垂眼定定地念出书名,当他再抬眼时,那锐不可当的眼神猛然钉进她心房,表情清楚地写着——你竟然看这种书?!
“哎呀!”
怎么还是让他发现了!?
水玲脸一垮、四肢一直、颓然趴下,瘫得像条死猪!琥珀色的淡淡日光,穿过窗榻,静静地照射在黑木书几上,反射出油亮的光泽。
“啪——”地一声,《春宫秘卷》赫然被雍怡随手一扔,斜斜躺在一叠杂放的各类书籍最上头。
那些翻阅过的书籍全是雍怡的战绩,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让淳亲王府的大格格使唤了一整天,竟一样有能耐极具效率地查对每一本书的每一个文句。
并且,从他每翻阅完一本书,就将它往书堆最上头扔去的习惯看来,《春宫秘卷》很快就会被陆续堆上去的书本压在底下,水玲想。
雍怡隔着书几面对她坐着,眼里一派严肃苛刻。
在这种尴尬的时刻,她只得依惯例垂下她那双局促不安的眼眸,一语不发地凝神着自己交覆在腿上的柔荑。
他敏锐的目光扫向她的眼帘,终于开口说话了。
“为了你一句话,淳亲王府几乎全体动员,不论男女老少,全挤进拥书阁找你说的‘古书’,大家信任你,你自然也该竭力帮忙。”
“我有啊,一个上午找了二三十本书,没功劳也有苦劳……”
雍怡继续沉着脸色训导:“我的意思不是指责你不用心找,问题是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必须时时约束自己的行为,那种不人流的书就是一些不人流的人读的,你一个姑娘家跟人家读什么读呢?”
他攒着眉心,口气刻薄地教训她,毫不怜香惜玉。
“我一时间忘了嘛!”她轻声回应,表情憨直且无辜。
“什么?”忘了什么?!
“我忘了自己是女孩子。”水玲轻声解释,“摊开书时,我先是被吓了一大跳,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然后……愈看脸愈红,什么男男女女已经全抛到九霄云外,虽然……虽然那些图词很淫秽,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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