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十分严重,子言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绝顶笑话,笑得差点直不起身子。
“你真是太可爱了,”他眨掉了眸底笑出来的水意,却抑不住频频上扬的笑意,“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她一怔,“你叫我什么?”
“小姑娘。”她像傻鹌鹑突然被吓僵的表情又逗笑了他,“怎么了?”
“你看得出我是个女的?”她瞪着他。
他笑着点点头,“很容易啊。”
“可是我已经穿成这样,又把脸抹成脏兮兮的样子……”她比手划脚。
他眸光明亮,笑意温润,“我再不济,也还分得清是男是女,除非你要告诉我,你其实是男生女相?”
“如果我这么说,你信吗?”她希冀地问。
“不信。”他笑眯眯,点了点她的鼻头,“你忘了刚刚你自己已脱口承认是女儿身了?”
“真讨厌。”她嘟起嘴巴,忍不住嘟囔,“原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笨嘛。”
他轻轻一笑,“好了,你不是饿了吗?快去填饱肚子吧,在这儿和我聊天儿是吃不饱的。”
爱爱看着他温柔若水的好脾气,突然心头微微一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直觉有种想保护他的冲动。
他通身上下贵气蒸腾,又是这么傻乎乎的,在这卧虎藏龙的数来堡里走动实在是不保险……哪天给人剥皮当包子馅儿剁了,恐怕他老兄连做鬼也还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咧!
“喂,你是外地人吧?”她偏着头问他。
他睁大眼,“你知道?”
“我可是这数来堡的地头蛇,东南西北恐怕还没有我不认得的,瞧你这么眼生,又这么愣头愣脑,不是外来客是谁?”她瞅着他,“你姓啥名谁?何方人氏?来数来堡做什么的?”
她活像个公差在问案或调查户口,难得子言还是好脾气地一一回答了。
“我姓君名子言,取其君子一言九鼎的意思。”他仔细地解说给她听,“京城人氏,至于为何到数来堡……自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你很想知道?”
她一叉腰,“那当然。”
自然得打探个清楚,她好指点他一二,要是做生意就教他如何趋利避奸,要是纯游览就教他何处寻山觅水……省得他傻乎乎一个二愣子在数来堡逛来逛去,给人有劫色骗财的下手机会。
“为什么?”他笑问。
“怕……你会给人骗啊。”她理直气壮道。
“那为什么你怕我会给人骗呢?”他还是一个劲儿地微笑,有一丝好奇。
为、为什么?
她结结巴巴起来,“这个……嘛……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因为……”
是啊,她为什么那么关心他?怕他给人骗了?
想她乃是天生爱钱如命的赌坊当家小娘子,一向拐起人家的赌金面不改色,可是今朝怎么偏偏替个大羊枯担起心来了?
看着他黑亮亮、明灿灿的英挺凤眼还睁得滚圆,等着她的回答,爱爱一时回复不出,竟恼羞成怒起来。
“因为……”她索性叉腰泼辣地吼道,“我怕你身上的银两早早给别人骗光了,那以后我遇见你就没得讨银子了,我会这么关心都是为了你身上的钱……这个答复你满意不满意?”
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爱爱闻言又是一阵怒气冲脑—随便说说,他还真信了?她在他眼里,就是这么个下三滥的小瘪三乞儿吗?
“随便你了,管你会不会给人骗、给人抢、给人奸了,那都跟本姑娘没有关系!”她哼了一声,气呼呼扭头就走。
子言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怒火滔天地走了,还是有点弄不清楚方才自己是说错什么了。
“看来这数来堡可不简单哩。”他叹了一口气,打宽袖里取出一柄汉玉扇来,缓缓地扇将起来,“罢了,还是先去饮一盅香茶再说。”
夏天盛暑,在这大太阳底下还得出来讨生活,小乞儿们火气大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
他悠然地回想着那纱帕拭净后的雪嫩俏鼻尖,突然有点向往将她的脸蛋儿全部擦拭干净了的情景,不知见到的会是怎样的一番娇嗔模样。走访了一天,一爱爱累得跟只狗一样,拖着又酸又疼的腰背慢慢蹭回了“史药钱”赌坊。
黄昏时分,该是万家炊烟飘起饭香的时候了,可赌坊里还是热热闹闹、熙熙攘攘,一点儿都没有疲累的景象。
听到里头银子铜钱叮叮当当的声音,爱爱精神一振,全身的酸疼好像顿时好了一大半儿,她慢慢儿走上楼,还不忘随手拈了一块跑堂食盘里的凤凰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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