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她会不会回来?
我的心一颤,却还是极力保持平常的声调,“赌注是什么?”
“你,”白桦轻点我的鼻端,“还有她。我赌她不会回来,我若赢了,我们就去央求主人偶尔让你到凡间散心。”
久违的天地,刺眼的阳光,眩目的蓝空……我是向往没错,但现在我还有更渴盼的。
“那她呢?”
“就把她抓回来,让她变成没有意志的活死人,当个真正的木偶。爷,这赌注好玩吧?”
瞬间,我的心寒冷无比,好似颳起暴风雪。
☆☆☆
“不好了,外面下雪了。”异母弟弟元和叫嚷着冲了进来。
元晴急忙走向窗外抬头望去,天空黑压压的,乌云依旧、大雨不断,雨珠间还夹着点点雪花。六月天,竟然飞雪了!
是他……心情更糟了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
还在猜测的当儿,窗外风势加强,雪儿纷纷,大有变成暴风雪的趋势。
他是为了什么心情这么冷?
砰!身后伸来一只老迈的手,关了她面前的窗子。
元晴转身,面对把她囚禁在这斗室的爹亲,“爹?”
“阿晴,妳也看到外头的情况了,妳难道忍心眼睁睁看我们淹死冻死吗?”元镖厉声质问。难怪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只要一出了门,就是别人家的,不管嫁的是人还是妖怪。
“爹,这村子气候这么不好,你们为什么还要住下去?”干脆迁村,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村人再也不用管这里是颳风还是下大雪,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我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根,我们宁死不搬。”元镖发飙。
元晴大大的叹了口气。
“阿晴,妳回去叫他收敛一点。”
拜托,她哪有资格,她可是他区区的小玩具呢!
“不然,妳叫他搬走,搬得远远的,不要来打扰我们。”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但是她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他不会听我的。”
所以她一次次婉拒爹亲的命令,敷衍村人们的要求,只因为知道她办不到他们的期望,然后她就被爹关在这里,除非她答应回去让他应允天气放晴。
“那么……就杀了他。”元镖撂下狠话。
元晴愕然睁大眼睛,没料到爹亲会讲出这么没人性的话,好歹他口中说要杀的人是他的女婿。
“爹,你不怕佛祖惩罚你?”她往后倒退数步。
“姊,”身后爹亲再娶隔壁朱婶生的弟弟也讲话了,“天气再这么阴晴不定下去,我们真的没得活。”
这村子又不是靠种稻种田过活,下些雨有啥关系?况且空气中多些水气,房里种的那些香菇、木耳、蘑菇的,才长得快呀!元晴心里想。
“唯今之计,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阿晴,妳自己选,是爹重要,还是妳夫婿重要?”元镖干脆祭出最后一张王牌。
她连连后退,“都……都很重要。”心里却悲哀的想,为什么人心这么不知足?有香菇吃还不满足,一定要吃稻米。
“是要我们死,还是他死?”元镖咄咄逼人的更进一步。
逼得元晴的背都抵在门板上,她慌乱的摇晃头颅。她不想任何人丧命啊!
“那我死总可以吧?”她尖声嘶喊,转身推开紧锁数天终于得开的门扉。她想回去,回到他的身边,不管他把她当玩具,还是把她当玩物,他还是她的夫君,她的家人,至少他不会逼她……
可跨出门槛,她看到的却是大雪茫茫中,群聚的村人哀求的向她靠过来。
“元姑娘,求求妳,我这辈子没见过几次太阳……”
“元姑娘,拜托妳回去向那个大爷求情,别老下这么大的雨,现在竟还下了雪……”
“元姑娘,妳好歹也是我们村里的人,我们全村的福气都掌握在妳的手里……”
“姑奶奶……”
元晴摀住耳朵不想听,却偏偏还听得见,一人一句,连续不断,轰得她快崩溃了。
“不要再说了,”她放声大喊,跪在溼雪上,“你们求我也没用,他们不会老也不会死。”
村人蓦然停下脚步,面面相觑。看来元晴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元晴望向“累积山”,多希望有双翅膀让她即刻飞回他的身旁。
☆☆☆
他从床上翻坐而起,薄被滑下精悍的赤裸胸膛,他拾起地上的黑色长袍披上,在不惊动身旁熟睡的白发女子的情况下,悄悄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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