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于昊所言,十三没有花上多少时间就取胜于他!
张胜又是着恼,又是微微地恐惧。想不到这三年来,她功力精进若斯。
「大师兄,请!」十三盯住张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最可怕的正是如此!不知为何,张胜竟觉得十三和师父愈来愈像了!
这正是他厌恶她的原因!因为她正一步步迈向他似乎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境界!
当然,张胜也输了!无论如何地不甘心,他还是输了!
「承让了,大师兄!」十三似笑非笑地道。
张胜忿忿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各分堂的香主们瞧在眼里,莫不开始暗暗忖度……倘若今日换了自己上场,能胜得了她几分?
这一年,十三刚满十四岁,年纪最小,却技压同门师兄,深深震惊了明教每一个人!只除了明笑生!
掌灯时分,十三来到了师父的书房。这些年来,除了传授武艺外,师父还亲自教导她易卦以及医理。很快的,她发觉师父并未如以住一般,先行来到书房等候。
十三未有迟疑,仍然来到师父大桌边坐下,并着手磨墨。
蓦地,她注意到桌上摆了一支,平日不曾见过的卷轴!看起来,那丝质卷轴是上等货,尽管予人一种古老的感觉,但是好的东西不论经历多久,仍然教人一眼即明。
十三站了起来,如着魔一般,轻轻地打开了卷轴,一股极沉的墨香隐约地扑鼻而来,只见上头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狂草。
明之一字日与月也,人生长恨日月盈亏,
物换星移以月替日,置之死地日月交辉。
末了,十三瞧见另外一行小字先下手为强,吾徒切记!
落款者未名,仅仅盖上明教大印。是什么人写的呢?
吾徒所指何人?是师父还是她?抑或另有其人?
「墨磨好了吗?」明笑生的嗓音低低地自十三身后传来。
十三一惊,猛然转身。「师父……墨……已经磨好了!」彷佛做错事般,她有些无措。唯有在他面前,她不会防备自己,率真一如幼时。
感觉上,师父注视她的目光,竟像是微有敌意!但是,转瞬间又澄如明镜,教人猜不透他心思。是错觉吗?她不禁反问自己:
明笑生缓步走向她,不动声色地取过她手上的卷轴,将其置于书柜之中,看起来甚是随意,彷佛那卷轴是件不重要的东西。「今晚还是继续昨日所学。」
语甫落,他提笔蘸墨,在纸上迅速画下人的头形,并精准地点上每一处穴道。
为什么师父对那卷轴只字未提?十三不由得失神起来:
「倘若妳还在为方才的卷轴伤神,那么大可不必!」他把笔搁下,目光熠熠。
「师父……」
「那卷轴为先师所留,其中的涵意待得将来,妳终有明白的一日,现下毋需为其伤神。」
「是,师父!」十三心中不禁暗想,将来,指的是多久之后呢?先祖师的遗训像是暗含杀意,到底,他老人家要杀的是什么人呢?
「咱们开始吧。」明笑生瞧住她,目光转严为柔。
唯有在教她读书的时候,他才会用这样的眸光看着她。
十三瞧住师父俊美无俦的容颜,气息不自觉地微微停窒:
她一定要追上他的脚步,一定!
「明日起换着白袍,不要忘记。」他忽然表示。
白袍?「十三……真的可以吗?」她的语气又惊又喜。
「这是妳应得的!」停了下,他又道:「将来妳若是胜过为师,那么白衣上的紫边就可以除下了!」
「那不就和师父一样了?」她脱口道。
明笑生瞧住她,黑眸裹泛着不可测的光芒。「我期待那一日的来临,十三。」
「真有那一日吗?」对她而言,师父如天一般高!
「要成为最强者,就必须铲除面前的所有障碍!」
迎着他寒如天星的眼眸,十三心底竟没来由地升起了奇异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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