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听话啊!」霎时明白过来,贺鹏远说得咬牙切齿,「叫你闭嘴就闭嘴,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称职了?」
该闭嘴的时候偏不闭嘴,这不是摆明要气他吗?
先行打开家书,贺鹏远迅速流览了一次。信中跟这几年来写的无异,无非是催促他娶妻成家,外带一些家训,然而却没提到他所想知道的事情。
没来由的闷气著叹息,他拿过一叠拜帖,一张张无心地翻看,却在看见最後一张时倏地睁大眼。
「是多久前来的?」他急问,握著帖子的手跟问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就像是早知道他会问,徐恪勤根本不用看他手上的帖子,立刻举起手指比了个三。
「三个月前?他只来过一次?」见徐恪勤点了点头後,贺鹏远激动地站起身,「他现在住在哪里?」
徐恪勤上前一步,手指就要在桌上画,却立刻被一声狮子吼给制止。
「你给我用说的!」这种时候还跟他玩!
「西大街卫府。」徐恪勤「遵守」命令地开了口。
话刚说完,贺鹏远立刻冲出门去,高喊著备马;不一会儿,听见了马蹄远去的哒哒声响。
捡起被遗落在地上的帖子弹了弹,徐恪勤嘴角扯出了个让人要因而背脊发冷的诡异笑容,眼里更是满满奸计得逞般的光彩。
将拜帖放在桌上後,他才闲情逸致般地缓步跨出门去;而拜帖上,一行工整的落款静静躺著——
新科探花,翰林院编修莫綮瑛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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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後,已经过了多久?
莫綮瑛秀朗的眉微微地蹙了起来,双眼睇著蔚朗秋晴,似乎在感受风中凉意般地深吸了口气。
九岁那年,他在风雪纷飞的大街上遇见了他;满十五岁那年他离开了他,而在十八岁那年他也离开了临江,循著那人的脚步,在二十三岁到达了京城。
原以为来到这里就能见到他,没想到他在半年前离开,与来京的他交错而过。
而那个人,应该最近就要回到京城了吧?他会看见自己留下的帖子,而前来寻他吗?或者,会像以往避而不见?
想到这儿,他莫名地有那麽些心浮气躁。
「綮瑛。」落下一子後,卫无华轻唤了下在他思索期间也兀自出神想著事情的莫綮瑛,「到你了。」
而此刻,他眼眺著远方,想起了那许久许久以前、却如昨日般的往事。
「喔,好的。」莫綮瑛回过神思索半晌後,修长的手指便捻子落盘。
他现在正客居在号称京城富商的卫家府邸。
自从卫无攸被钦点为状元以来,京城首富的卫府可说是风光连连。
不但卫无攸深受圣上眷宠,连带地新科榜眼与探花连著二甲头科进士都住进了卫府;两个月来可说是门庭若市,各方贺客几乎踩烂了卫家的门槛。
而就在半个多月前,卫府还借出府堂作为新科榜眼高品逸迎亲的处所,又热闹了一阵。好不容易风光热闹过了,卫家人才总算偷得了闲,不用再忙於应付贺客。
这日晌午,成亲後已有十数天未曾到卫家走动的高品逸兴致冲冲地来了,拉了人就要下棋;正巧卫无攸不在,便拉了卫无攸的长兄卫无华与莫綮瑛、方之禹等四人凑成了两盘,在院子里下了起来。
比起那一头因为棋品问题吵得热闹,而离不到半尺的卫无华跟莫綮瑛就显得安静优闲许多,好似早已经习惯这种情状,只管下著自己的棋。
「难得有事可以令你想得出神。」卫无华微微一笑,眼神却带著打探的意味,「怎麽,有什麽事烦心?」
弟弟的三个友人中,最让他觉得放心、也最不放心的便是莫綮瑛。
与一般北方男子相较起来,莫綮瑛肤色微透水漾似的柔美,秀致五官加上稍嫌纤瘦的脸蛋,看来虽荏弱了些,却是世人眼中江南书生的清雅模样。
很显然地,他比其他两人更懂得人情世故,也更加成熟圆滑;所以,他确实地给了无攸不少帮助。但他却不像其他两人有十分明确的出身来历,而且对自己的身世似乎多有隐瞒,不愿多说。
他在卫家居住已超过三个月,但他却依然无法从他口中探得一些跟身世有关的事,他甚至不知道他有哪些亲人;即使从其他两人口中询问,也只知道莫綮瑛自小父母双亡,被他人收养。
「不,其实也没想什麽。」莫綮瑛回以微微一笑,迂回地挡掉问题,「或许是跟无攸认识久了,也染上他发怔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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