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儿有多美,维吾尔族里的未婚男子目光都绕着自己女儿的身上打转;若不是她早被太后订了去,他的门槛早被求婚男子给踏平。而那名黑衣人,无端地将她掳了去,怎会错过一亲芳泽的机会呢!
「阿爹,对不起。」哈塞环宣选择了不说这条路,现在不说、以后不说,永远也不会说,她会隐瞒这个秘密直到死去。
「对不起什么呢?是阿爹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这种罪。还好,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明天你收拾收拾就进宫去,这件事情就当不曾发生过。」
哈塞环宣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阿爹,您还要女儿进宫去?您明知道女儿不行的!」
「不行也得行。你失踪这几天阿爹瞒着,这事儿不会传到太后那里去,你就进宫去做你的太子妃吧!我会告诉太后,让她允你在宫里待到十八岁大婚,这两年你也不用回来了。」这里就留给他善后,他一定会善尽保全女儿名节的责任。
「阿爹,我……我已经不是闺女了,进宫……」
「谁说你不是闺女来着?你是!阿爹会安排好一切的,你就安心进宫受封吧!」哈塞策心中已有打算。哈塞环宣看着父亲,对于未来,她茫然不知所措。
哈塞策坐回案边,拿起毛笔就写,他要上书。
而哈塞环宣则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两父女谁也没有发现,窗外一抹鬼祟的身影,带着诡笑而去……哈塞策的办事能力果然超强,前后不过五天,就已经接到太后的诏书,命哈塞环宣进宫受封,并派了属于皇后的凤辇前来迎接,替哈塞策做足面子。
可他们族里的人只是把它当成一则笑话。谣言是永无止境的,尤其这个谣言牵扯到高高在上、人民难以窥视的皇族。
「我说表妹,你这身打扮可真是高贵。」木克臻待在哈塞环宣的闺房,她住在这里好几天了,美其名是陪着哈塞环宣,实则不断打听她被掳之后所发生的事。
可惜,她套问不出什么。她私下以为,哈塞环宣是在包庇那个男人,她似乎在隐瞒什么。不过,令她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一个失了贞的女人竟然可以继续做她的太子妃;这老天,着实是太不公平了些。
「表小姐,这是当然的,谁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是维吾尔族的大美人,不需要刻意打扮就很迷人了。」善舞拿着梳子,将哈塞环宣的头发绾了起来,插上花钗九根,耳朵旁边则贴有两片叶子图案的花钿。
「那倒是。」木克臻酸溜溜的回道。「可惜这榆翟服是青色而不是纯白色,不然更可显出表妹的高雅圣洁呢!」
闻言,哈塞环宣和善舞微愕。
哈塞环宣自知清白不再,低头不语;善舞则较沉不住气。
「表小姐,这话儿我们房里说了就算,出去可别让人听见了。」
木克臻发觉自己失言,忙道歉:「表妹,真是对不起,踩到你的痛处了。」
「没……没关系。」哈塞环宣勉强露出微笑,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尴尬。
善舞见主子难过,也没再说话,替她将整套榆翟服穿上。
哈塞环宣在镜中看见自己穿上素纱单衣,领边画反金弓、反金斧形纹,袖口及衣襟缘是红色罗锦,大带与上衣的颜色相同,是黑红色;革带、青袜、鞋上是亮眼的金色,腰挂瑜玉□,朱红扁双大绶;外衣则是绣着青质五色雉纹,表示皇族身份为九等。等她做了皇后,这身打扮会跟着改变,身份也会跃居十二等。
看来令人欣羡的一切,岂是她所在乎的?她所在乎的,又岂是她能得到的?
她的忧容满面不似一个即将受封的太子妃,这些都非她所愿,她如何能快乐得起来?抚着胸前的龙形玉□,她在心中默想,弘康哥哥,你知道吗?你苦心想摧毁的第一步并没有实现,我还是得进宫去做太子妃,我该感激你带给我美好的回忆吗?还是该怨自己无能,没能帮上你一些……沉静半晌之后,宫里派来的女官来催了。
「环宣小姐,时候不早了,您是否准备好了?」
「嗯。」哈塞环宣站了起来,把桌上的桃木小镜交给善舞,「路上再画吧!」
「表姐,我走了。阿爹就麻烦你照顾了。」哈塞环宣不舍地与木克臻话别。
「我会的。」
「表姐,谢谢你。」两姐妹紧紧相拥,离情依依。
「我们是自家人,不必客气。走吧!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嗯。」哈塞环宣点点头承诺后,和善舞跟着女官走到大厅拜别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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