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华勾起唇角,「不是欠我,是欠依妹吧?」
「不,是欠你。」吕洞宾很是确定。
老是被他以乔依人为借口要得团团转,连个甜头都没吃过──呃,不是他有什么邪恶的念头啦,而是──哎,大家知道的,不甘心哪!
不过不是他要浇好朋友冷水,而是……「文华,这样……好吗?」
「有何不好?」
他在装傻,吕洞宾非常确定。「你的生命。」
不说「你的身体」乃因为他的生命已是风中残烛。
微微一笑,乔文华缓缓道:「我想要她,不想让别的男人抢走。」
「本是你的东西让人夺走才叫『抢』,而你与她,八字尚未一撇。」厚脸皮的傢伙。
「很快就会了。」
「什么意思?」啊啊……头皮发麻,每当文华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他势在必得的时候,表示他将不择手段……别人还说他温和,温和个头啦!那是因为他还不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咳咳……」
吕洞宾听不出他在咳嗽或是在笑,反正不管哪种都满可怕的。
「唉,果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吕洞宾说着拿出一包金针,迅速地插进他周身几个大穴,「我入了一味新药,先试几天吧!要设计那个神算大师也得你的身体许可。」
随他在自己身上东下一针西下一针,乔文华只是看着他慎重的神情说:「多谢。」
两人的交情实在不必说太多,早就心领神会。
只是……吕洞宾收起针,「我真担心我会跟着你下十八层地狱。」
「哦?」
「哦?」吕洞宾学他,「推一个无辜女子下火坑啊!」
自私的傢伙,明知命不久长还去招惹姑娘;万一对方真爱上他,当他走时不是会伤痛欲绝吗?
「嫁给我有那么惨吗?」乔文华看看自己,虽然如今或可荣登京城最丑男子代表,但他以前可是风度翩翩的俊俏儿郎,是京城里多少闺女心目中的理想郎君啊!
「一嫁进来就守寡,还不惨吗?」
「不会的。」他温柔地笑了,笑容里有前所未有的信心与坚定的意志,「我不会丢下她……依我所见,若我真丢下她一人,她绝对不会在乎其他人目光,一定会改嫁的。」
吕洞宾默然,他不敢附和。要附和很简单,换做其他人,他会安慰地附和,但他不是别人,是他的至交好友,他无法给他一个虚渺的海市蜃楼。
「洞宾,你会帮我吧?」其实不必问,他也知道的。
「当然!」吕洞宾昂首,暂时抛开沉重的心情,咧嘴笑道:「我会让你在洞房花烛夜压倒新娘,而不是新娘压倒你。」「红姑,要收摊了?」隔壁卖字画的穷书生问。
殷小小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收,只有个拿来装模作样的籤筒。
她的算命法说穿了就是──胡掰瞎掰。
掰得有理掰得通,掰得人人相信人人不疑,她就成功了。
她的名声是靠口耳相传,而不是招牌,所以她连个布招都没有,就只是一张破烂桌子摆在城隍庙前。
「欸,天冷,想快回去照顾娘。」殷小小笑道。
天气一冷,人也少了许多,但她的生意还是好得令人眼红。
年关将近,俗话说「有钱没钱讨个老婆好过年」,所以除了媒婆的荷包满满之外,她这算姻缘奇准的神算子荷包也不扁啊!
「呃,那……」书生忸怩地拿出新写好的一幅春联,「年节到了,让你拿回去贴贴门楹。」
殷小小也不客气,「多谢。」
她的座右铭是:有得拿就拿,有便宜就捡。
当殷小小果真拿了春联便走,附近的古董张哈哈大笑,「瞿书生,你想把红姑娶回家,还有得等哪!今年看来是不可能啦!」
至于殷小小是否知道人家的心意?天知道。只见她蹦蹦跳眺心情奇好地跳回家。
「娘!」她打开门便开心地跑进后头的房间里,孺慕地挨到娘亲长年卧病的床边,展示她今天的战利品──免费的春联及烧鸡。
烧鸡是她替大来客栈的笨儿子指了一条姻缘路而得来的。
「回来啦,小小?」殷母慈爱地看着她,「今天顺利吗?」
「嗯。」殷小小一脱在外的精明俗气,在母亲的面前,她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罢了。「娘,你瞧,今晚有烧鸡吃呢!」
「香客送的吗?」殷母没有多看一眼,反而伸手拨去女儿发梢上融化了的一滴雪水。
「是呀!」她起身转头拉过房里惟一的一张小桌,将烧鸡放在上头之后再回头道:「在乡下时听说京城里的人个个奸诈又狡猾,吃人不吐骨头的,可……娘,我觉得他们其实很好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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