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仲看准老者站立的位置,将醉魂香弹了出去。就在此时,忆莲刚好拿着干粮出来,走向爹亲,却“哎呀”一声,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地面扑去。老者一看,急忙冲上扶起女儿,使她免去一场“毁容”之祸。这一离开,唐亦仲原本弹出的醉魂香也就落了个空。
“莲儿,可有受伤?”老者关心地问。
“没事,莲儿走路太不小心了。”忆莲尴尬地笑。
“你呀,平常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现在连走个路都会跌倒,把你这迷糊的性子改掉,爹才能安心。”
“爹啊,别说了,快走吧!”忆莲不好意思地拉起父亲的手,连推带拉的离开。
“嘿!知道不好意思了?”
“是是是!可以走快点吗?”
两人的声音渐远。唐亦仲心下仍是无法释怀……适才,只是凑巧,抑或是被看出来了?
“老二,怎么啦?”唐亦伯见二弟心不在焉,出声呼唤。
“呃,没事,只是在想一些杂事。”看着其他兄弟大快朵颐,他随口应着。
那……应该是巧合吧,应该是……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做事冲动,居然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使出醉魂香!嘿,幸好老头子耳聪目明,又懂得临机应变,否则不是让你试出来了?
离开茶亭的老人心中暗笑着。
适才唐亦仲的一举一动他全看在眼里,于是暗踢了一颗石子打在女儿膝盖,再连忙奔出,躲开了醉魂香。一连串的动作让人看来好似巧合,实是精心安排,饶是唐亦仲精明如斯,却也抓不出任何破绽。
常忆莲看着父亲好似在暗笑,心生好奇。“爹,你在笑什么?”
“啊?我有笑吗?”
“有。”
“你看错了。”女儿单纯,做父亲的最是清楚,当下摆出正经模样,推得一干二净。开玩笑!要是让莲儿知道是他让她跌跤,她不念他一顿才怪。
“喔……啊!对了,刚才我有闻到醉魂香的味道,爹,你有闻到吗?”想起离开茶亭时一股极微的香味飘入鼻间,虽然香气极淡,但她仍辨出是醉魂香。
“莲儿,你可能是受了风寒了,所以眼睛昏花,鼻子也不灵了,刚刚哪有什么味道,闻错了吧?”老人脸色不改。
忆莲替自己诊了诊脉。“没有呀!爹,我没受风寒。”忆莲满脸正经地回答。
“没有?那就可能是你产生错觉了吧。对了,你不是想去杭州吗?我们先去杭州,再去找阿黑好了,好不好?”老者连忙带开话题。
话题一转,忆莲马上就忘了之前提过的醉魂香。“好!爹,你要带我去看西湖喔!”
“没问题。”
一老一少就这样边走边聊,往杭州出发。
时值南宋中期,理宗当政。过去皇族宗室南迁,以避战祸,杭州因其地利,交通商业发达,其首城临安府便成为南宋都城,繁华冠绝一时,陶瓷、纺织、印刷、造纸,应有尽有。尽管北有金人,南有大理,西有西夏、吐蕃等部,但这并不影响发展,临安依旧繁华,只要战事不要牵连到首都,什么都好。
忆莲与父亲赶了几个月的路,终于踏进了临安府。一进临安,就被周围热闹的气氛吸引了目光,只见小贩叫卖声此起彼落,姑娘们穿着鲜丽的衣裳,挑选着胭脂水粉;也有儒生捧著书册擦身而过;酒楼里更是高朋满座,小二忙碌地穿梭其间。
自小便与父亲居住在成都一带,近年来虽然四处奔走,却从未到过大城市,常是在乡间或山林间走动,或是采药,或是医病,虽然到过大理,也去过西夏,却从未拜访过其都城,踏入临安府,给忆莲带来极大的感受。从未想过一个城市竟能繁华至此,让她目瞪口呆。
“莲儿,莲儿!”老人唤了几声,见她仍四处打量,无法回神,于是一个爆栗敲在她额头上。忆莲吃痛,赶忙回头望着爹亲。
“回神了吗?”
此刻两人正坐在客栈一角,等着小二张罗吃食茶水。
“爹,这里好热闹呀!”
老人轻哼一声。“大惊小怪。临安是首都,繁华是应该的,倘若你来看到的是一个破败的首都,那么这个国家大概也没救了。”
“我觉得这里生气蓬勃,跟我们住在山上时的清静完全两样,很是新奇。”忆莲在心中思量着二者的不同。
住在山上的时候,伴着她的是山岚鸟语,一片清静适意;在临安,却是人声鼎沸,每个人的脚步好似都快了一倍不止。
“唉!这种繁华又能持续多久?你看这里如此热闹,焉知他朝这里不会成为荒土一片……”长发掩住了老人的大半脸孔,但依稀可以见到老人望着眼前景物,仿佛见到的是空无一物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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