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记,等我回来。」
尹峙天的话还留在她耳边,人却在朦胧的月夜飘然远去了。
纳兰宛湮潸然泪下的目送着他。
在远处,尹澔天将方才所有的一切全瞧在眼里,虽然过远的距离让他听不见他们所说的一字一句,但由他们表情及举止让他深觉并不寻常。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好好的和大哥谈谈了。
就明晚吧!尹澔天在心头暗暗的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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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是个暖阳高照的早晨,怎知却在马车启程出城后不久变了天。
朵朵沉厚的黑云密布,遮蔽了原本的朗朗晴空,冷凉里带着丝丝水气的风,不住的吹拂在城外的官道上,抬头一望即感到一股山雨欲来之势。
已多日没能好好休憩的尹峙天,在昨晚熬了一夜未睡的替父亲炼制了腿伤药丸后,人早已累得全身昏沉疲倦,但靠坐在不时颠簸的马车里却又难以入睡。
该是为着自己那颗还摸不透和想不清的心吧!尹峙天深深一叹。
反正也了无睡意,他索性坐起身来敞开马车内的小窗,任着车外不断拂面的冷风,吹散他愁闷的情绪。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尹峙天不自觉的低吟起纳兰宛湮最喜欢的诗词。她总是扬着她那不太标准的口音,柔柔的,轻轻的,在他耳边念诵着,而后得意的漾起一抹柔甜的娇笑。
宛湮啊!宛湮!若你地下有知,会容许一颗爱你至深的心,再刻下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吗?
尹峙天扪心自问的揣想着,但却得不到回答。
正当他欲再扬唇续念下去之际,一阵杂沓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的急追上来,这也让他清楚的听见了马车外的对话。
「石哥,今天怎?就只有你一个人出城运货?」驾着马车的车夫在见着骑马追来的人,立即缓下了马好奇的询问。
「还不是阿泉好管闲事,一听见有房子着了火,立即大叫大嚷也顾不得运货,就卷起衣袖赶去英雄救美。」那个人没好气。
「英雄救美?这可是天大的奇闻,是哪间房子烧啦?让一向惜命如金的阿泉这般奋不顾身?」
「当然是玲珑小楼罗!不过说起这玉玲珑……」
两个人一搭一唱说得正起劲,突地马车内射出一道淡蓝的身影,飞快的在马缰上一使劲,原本拉着马车前进的骏马倏地停步。
「啊……」正在笑谈的二人纷纷慌了手脚。
一切来得太过匆急和毫无预警,正分心和旁人攀谈的车夫一个重心不稳,重重的弹出。
他还以为自己铁定摔得头破血流,怎知身躯却稳稳的让人给扶住。
车夫茫然的抬头一瞧,只见一身淡蓝衣衫的尹峙天立在马旁,正神色不安的拢紧了俊眉。
「尹大少爷……」车夫惊魂未定的双腿一软,瘫软在地。
而另一旁骑着马运货的石哥,也在猛然的策马停步后,惊骇得险些没摔下马。
「你们刚才在说着什??」尹峙天焦急的问着。
「呃……说什??」石哥的神智还未完全回复。
「我说你们刚才在谈什??」丢下惨无血色的车夫,尹峙天更快的一把将呆愣在马上的石哥给扯了下来。「快,抉告诉我。」
「说……说……」一下了地稳住了身子,石哥总算清醒多了。「咱们……说到玉玲珑比迎春院的姑娘们更加媚态诱人……」
「我不是指这一句,再上一句。」尹峙天急切的加重紧扯着他衣襟的力道。
「喔!是……是……玲珑小楼失火了。」石哥被尹峙天揪得险些断了气。
「失火了?!」尹峙天愕然的松开了石哥的衣襟。
「是啊!听说大火直冲天际,可比五年前凌霞别馆……喂--喂--那是我的马啊!」
石哥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尹峙天飞快的翻身跃上他的马,迅速掉转马头,急急的朝城里奔去。
只留下莫名其妙的石哥和马夫,两人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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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催着马,尹峙天此时的心情比天际阴黑的天色还要深沉。
五年前的那场情景如梦似真的重新跃上他的心头,同样的后悔,同样的忧心,不同的只是时间和对象。
突起的狂风将他的发梢、衣角吹得零落散乱,骤起的大雨打得他浑身发疼,但这一切却都无法让他缓下急驰的速度。
五年前的出城问诊让他失去了挚爱的纳兰宛湮,而五年后他又要再度失去玉玲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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