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惜瞠大眼,忘了呼吸,直直的瞪着满脸无助、无奈的彩蝶。
“你会被你大哥打死。”席惜只能挤出这句话。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想找个人商量,虽然眼前的人非最佳人选。
“如果你们俩想私奔,我劝你们打消念头。”
不是她爱泼冷水,而是已有翩翩那个前车之鉴,毋需再多一对锦上添花。
彩蝶摇头,她大哥的能耐,她清楚的很,况且,就算她想,雷傲也不会肯。
彩蝶眼中的冀望、渴求,强烈到她想忽视都难。
席惜头皮都麻了,不住的摇头。
“不,想都别想。”
昨晚才让他甩了一巴掌,她可不想再自动送上门去让他撕吞入腹……不,碎尸万段。
像是早知席惜会拒绝,彩蝶仅是黯然一笑。
“算了,不勉强。无路可退时,顶多自我了断。”
最后两句,彩蝶是自语的喃念,可听在席惜耳里却是教她心惊胆跳。
她猛吞了口口水,想道,她去,顶多死她一人,她不去,可是一尸两命。
“我去。”不是她认命,只是不忍见一对有情人硬生生让人给拆散了。
惊喜在彩蝶脸上漾开,“谢谢。”
席惜白眼一翻,“别谢那么快,成不成还是个未知数,你大哥要更答应了,那时来谢还不迟。”
彩蝶仅是笑,纤指顽皮的轻按她红肿的左颊。
“很疼吧,大哥从不打女人,你是头一个。”
席惜疼得皱了眉,拍掉她的手,恼忿的瞪着。
“是啊,我还真是荣幸呢。”嗟。
彩蝶啖哈的笑了起来,自怀中拿出一早雷傲交给她的消肿药膏。
原先还不明所以,现下,明白了。
握着彩蝶塞进手里的药盒,席惜不用问,也知道她给的药膏要做什么用,只是——“别笑了行不行?”???明知答应了他人托付的事就该去做,可席惜仍使上拖字诀,一天拖过一天,直到她觉得后脑勺快让双忿怒的眼给射烧出两个洞,才不甘不愿的去找万俟隽。
自那天后,他没再出现在她眼前,是不想看到她吧。
她不会自做多情的想他在躲她,他是何许人,需要躲她?
她躲他还差不多呢。
臭着张脸,席惜拖着千斤重的脚步,一步步拖向玲珑阁。
来之前,她有先问过秦嬷嬷,知道他人在这儿。
其实,用不着问,她用脚想也知道,他窝在美人窟里销魂。
顿下脚步,席惜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子。
在想什么啊,酸不溜丢的,吃醋不成——吃醋!
她瞠大眼,又重重敲了自己一记,别胡思乱想,她可是要去谈正经事。
深吸口气,席惜重振精神,这才又向自的地走去——才走到玲珑阁门外,却让门扉内传出的淫声浪语给惊得愣在原地。
听着门内不断传出娇吟,席惜蹙眉眯眼,知道此刻自己不宜敲门,要不,她连开口的机会也无,就让他给轰回房。
可又不想再跑一趟,从她的房间走到这儿的路途挺远的……眉一挑,席惜坐在门前阶上,聆听门内传送的“音乐”,虽然很难听,她还是很忍耐的把它听完——终于结束了。
她站起身,拍拍沾了灰尘的裙子,转身敲门去。
“进来。”
万俟隽翻身坐起,穿上裤子后,不意外的迎上一双清澄却略带惧意的秋眸。
他走到圆桌前,倒了杯水,仰头灌下,才瞅着席惜四处飘的眼。
“什么事?”从她飘移的眼,不难猜出,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席惜看他一眼,又瞄瞄一旁正在向她示威的玉玲珑。
“没啥大事,只是,能不能到外面谈?”事关彩蝶名声,她不想第三者听到。
万俟隽顺着她游移的眼看去,俊眉不由一蹙。
玉玲珑未着寸缕的侧身而卧。
“穿上衣服。”他微扬唇,一眼看穿她的意图。
没起伏的音调如地狱来的索命梵音,吓得玉玲珑一跃起身,慌忙着衣。
她以为这些天他夜夜留宿,定是她拴住了他的心,看来她错了,万俟隽根本没有心。
末再多看玉玲珑一眼,万俟隽朝花厅走上,席惜同情的瞥了眼手忙脚乱的玉玲珑,举步跟进花厅。
“说吧。”万俟隽落坐太师椅上,懒懒的问。
他有预感,他不会想听她所言之事。
席惜拉了张圆凳在他面前坐定,谨慎的端详他的神情,确定他此刻的心情是好、是坏,能否接受她带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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