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并没点灯,苏飞卿想着一切发生的经过,不愿相信自己被另一个男人当成女子强吻了,顺手,他推开窗子,却被窗前突然出现的阴冷的脸吓了一大跳。
是湛儇邃!他在窗外站了多久?
他怎么会不是香残呢?湛儇邃凝望窗里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伤疤、神情,就连伤疤遮掉的清丽容貌都应该是香残才有的。
“姨……夫……”苏飞卿犹豫半天才决定如此称呼,借以让对方分清自己不是他的爱人。
他叫他什么?姨夫?站在窗外的人皱着英挺的眉,想起今晚他在大厅里说的话,他纵身从窗口跃进房内,点上蜡烛。
“香残是你姨娘?我从未听她提过有什么亲人。”他要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是师父告诉我,我姨娘原名叫香儿,是我母亲的妹妹。”
“你师父?”他迫问。
“嗯。”苏飞卿肯定,由于另一人的步步紧逼,他已紧贴在墙壁上,没有退路,“义父叫他枯木老人。”
“枯木老人?”湛儇邃搜索自己的记忆,喃喃自语道,“是他?不会错的。那就决不会错的。”
他再次仔细辩认眼前酷似爱人的脸,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苏飞卿,原姓唐,后来跟了义父就改了姓。”
湛儇邃的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疤痕,怎么来的?”他又伸出右手,手掌将少年的脸恰巧盖住。桌上的烛火跳跃着,好熟悉的——幕情景。
“自己划的。”一模一样的答案,问话人的眼神有片刻的涣散,但随后便醒过来,只是不复先前的清冽。
“为什么?”
“父亲死后,大娘想把我卖给一个变态老头做男童。我不愿意,就划破了脸,后来便遇到了师父。”他闭起眼,过往的耻辱与伤疤一样,本就是不能忘怀的。
真像,连刚烈的性格都一样!湛儇邃将陷进惨痛往昔的人拉进自己宽厚温暖的怀中,不容许对方有一丝挣扎。
他紧搂着他,眼睛里的神采是近乎疯狂的痴迷。他在怀中人的耳旁轻诉:“以后再没人敢欺侮你?,谁也别想伤害你,带走你。你是我的……香残……”
苏飞卿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像,但泪水却莫名其妙地蒙住了眼,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在他耳旁说如比煽情的话。即使说话者将他当作一个已死去的人,但他仍被感动了。
而在雾月堡内的另一个角落,也同时进行着一场情感角斗。
君为敲响韩奕睿房间的木门,夜半三更,分外青晰。再三考虑后,她决定和他好好谈一淡。
“为儿!”主人打开门,惊喜之情完全流露,“快进来。”
“知道你必不会入睡,所以找你聊聊。”见他衣衫齐整,她不着痕迹地打开活题。
“没有美女与嫔妃在身边,我怎么睡得着?”他边笑着说一句玩笑话,一边把暖炉递给怕冷的访客。要不是跟踪苏笑世,他真猜不到生性怕冷的君为会躲在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阴寒边疆,“不过现在有一佳人来伴,我倒是更睡不着了。”
君为不理会对方的打趣。
“你什么时候回宫?”
“原想同你一起回宫的,但你若要我早些回去我也没办法。你是太后,我见你都得跪安呢。”酸酸的味道。
“那你有没有好好想过今天我训你的那番话?”
他重重长长地叹一口气,表示自己的沮丧。
“以后我不会再贪求奢望不该得的,找也不会再给你造成困扰。可是你也不能不许我对你好,无论如何我总町以为自己心仪的女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不是我不许,只是希望你知道有个分寸。我和师兄,你也—样,都是不把世俗教条放在眼里的人。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能辜负先皇的恩宠与信任,更不能让我爹死不瞑目。你是你父皇最爱宠的皇子,他对你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也晓得你对我的感情,但最后他还是把皇位传给了你,你想过为什么吗?”
她把话题引入正轨。如果不解开韩奕睿的心结,早晚会出事,而他北之国帝王的身份是容不得他出一星儿差错的。
“我记得先皇在世时,偶尔会看着我说‘你爹把你许配给三皇儿岂不更好?这样你同三皇儿能更快乐,也不会有遗憾,朕也不用为把皇位传给奕淳还是奕睿伤脑筋了。”’
“父皇他……”韩奕睿吃惊地不知该说什么。
“他把皇位传给了你……我告诉他,如果容得我选择归属,我也不会选你,而是与师兄相守。既然我爹替我做了选择,那我誓死服从,要人生无遗憾是不可能的。你还不懂吗?你父皇做决定时凭的是对你我的信任。奕睿,你应该知道以后怎么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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