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想一想,走到“敌人”面前,问:“可以说中文吗?”
“可以沟通。”一个略微年长灰白头发蓝眼珠的外国人说。
“你们好,我是文行,陈思的朋友。”我尽量礼貌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哈尔,你找我说话即可。”年长的那个尽量维持礼貌,但语气仍生硬,看来陈思把他们气得不轻。
“哈尔,我先替陈思的失礼道歉。”我微笑,心下有了计较,“要知道乔安这个样子,身为他的未婚妻,陈思当然紧张,更不想在这样的时刻离开他身边,这相信你们一定能理解。”
“未婚妻?”另一个年轻的男子失声,“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反问他。
“汤尼。”哈尔喝阻了他。
“两位又是以何种身份来接乔安走呢?”我反问一句。
“我是他上司,汤尼是他同事。”哈尔说出口,便知已落了下风。
“那替乔安做决定还是未婚妻更适当一点。”我轻点一下,并不穷追猛打。
“可这一切都只是你说的,并无证据。”哈尔够冷静。
“证据?你看看这个情景就知道了,若非已订了婚,谁会整天陪着个植物人,盼望奇迹出现?”我轻哼一声,“再者,他们是半个月前订婚的,那之后陈思就辞了职,你可以去查,那是一份好工作,若非为着结婚,谁会平白放弃这样的工作。”
哈尔一窒:“乔安不可能和她订婚,他在家乡有一个未婚妻。”
“那怎么会不来看他?你这才是撒谎呢。”我一声轻笑,“即令有,知道他出了事却不来,这样的未婚妻不要也罢。”
哈尔搓着双手:“文小姐,乔安的情况危急,我们想将他带回去治疗,我们有很好的专家。”
汤尼补一句:“哈尔同乔安情同父子。”
我很困惑:“乔安现在不知可适宜挪动,你们居然要带他长途跋涉,而且乔安伤的是脑部,人脑是最精密的部位,万一在途中又受了什么撞击,他岂不是恢复无望?”我看看哈尔又瞄瞄汤尼,“你真如他说得那么关心乔安,何不请专家过来替他先作初步检查?研究他受得了长途跋涉才移动他,再说我们也不放心让他跟陌生人走,谁知你们是敌是友。”
“为什么这么说?”他警觉起来。
陈思忽而回头:“他和我在一起时曾受过袭击,后来还受了伤,还是我这两个朋友帮忙才未惊动警察,我决不能随意把他交出去,他现在这样子,我必须保护他。”
她神色憔悴,双目红肿,声音黯哑,可神情姿态却有如保护子女的母兽,蓄势待发,似乎随时随地会扑出去攻击。
许是这一点坚持打动了哈尔,他回头对汤尼说:“你去请道尔教授过来一下。还有,她们说的那件事去查一下。”
他起身,“我们明天再来,会请专家过来替他检查,再看看情形。”
“反正他到哪儿,我就到哪儿,他现在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决不会离开他。”陈思斩钉截铁地说完,目光又转回乔安脸上。
哈尔尴尬地摊摊手,走出去。
我忙跟出去送,一边陪笑:“对不起,陈思已连接几日没睡了,火气很旺,请别同她计较。”
他们走了,我才想起来:“杜兰,这是古阳传来的信息。”
“呀,”杜兰惊喜地叫一声:“你怎不早说。”看着看着,口角泛笑,双目晶莹。
我还来不及取笑她,她已叫出来,“大后天他就回来了,太好了。”
“大后天?”我皱眉,“确定是大后天吗?”
“是啊,”她开心极了,又不好在病房外喧哗,“我要做准备。这样,以后白天你陪陈思,晚上我才来陪,我今天先走了。拜拜。”
她如快乐的小鸟般飞去了。
我心头被乐凡的信息驱散的阴郁感觉又悄悄聚拢来。
为什么乐凡说的和古阳不一样?
“文行,文行,快来。”陈思在病房中大叫。
我冲进去,“怎么,怎么了?”
“他有意识了,他会动了。”陈思喜极而泣。
乔安果然正缓缀坐起。
可我却没陈思那么乐观,因为乔安分明双目无焦点,像个白痴。
陈思若非关心而乱,肯定不会看不出。
过片刻,陈思也发觉了这个状况,急忙按铃叫医生。
医生进来一看,立时三刻把乔安推出去检查。
我和陈思自然在诊室外候着。
自乔安入院,陈思第一次由衷地笑了:“有进展了,这样下去,到半个月时,他必能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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