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梦恋恋(21)

2025-10-07 评论


是真的做错了吗?她忍不住自问。

儿子天生的白发是否就是她做错事的惩罚?如果真的是……

她实在无法想像倘若答案是肯定时,她日后该怎么向儿子解释为何他不能有子嗣的残酷事实?届时,他会恨她吗?会恨他爹吗?会恨她执意生下了他吗?

当初为了能拥有一个神似于他的骨血,她罔顾众人反对硬将阿恪留了下来。原本以为从此,她可以带着儿子找个偏僻的地方相依为命、安安稳稳的过活,可是老天显然不肯如她所愿。儿子一落地,那一头雪白的发吓坏了接生的稳婆,也击碎了她所坚信的一切。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有带着儿子躲回鞍谷,期望与世隔绝的生活能减少儿子可能面对的伤害。

这八年来所幸有紫荆和菖蒲在她身边帮忙,不然他们母子想靠一己之力在长白山里存活下来实在困难。

她是个徒有一身高明医术,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再加上身边带着未足岁儿子,在这深山野岭里,能不被野兽啃食掉就已是万幸,逞论是定居营生了。以前有他在,食衣住行全由他一手打理,在他的宠溺下,她总以为在鞍谷里的生活就该是那么简单、舒适,直到她亲自动手操劳,她才深刻体会到他对她的用心。

他,现在可好?视线凝聚在儿子稚气的脸庞上,透过肖似他的小脸蛋,仿佛让她再次看到了十一岁时的他,也让她想起了自己刚进鞍谷的那段日子——

初到鞍谷的她其实是很惶恐不安的。

四个月前的一场意外夺走了娘的生命,不久后,与娘情深的爹也跟着走了,将她托付给闻讯赶到的大伯。

也就因此,她离开了从小生长的华山山脚,随着大伯远走出关,来到了林木参天的隐密幽谷。

茂密树林占据了鞍谷的绝大部分,阳光很少能直接照射入林间隙地,整个谷里除了他们居住的谷北空地外,几乎都是常年阴暗而森冷的。

习惯到处游荡、四海为家的大伯把她安顿好后,便离开了鞍谷,留下她一人独自面对他。

他的名字叫第五衡,大伯说,他是她仅存的至亲。

照理说她与他虽然自小分散两地,可至少手足亲情也该使他们相处起来不至于太困难,但实际上,每当她试着想对他表达善意时,严重的挫折感便毫不客气地打击她的自信。

“这个树屋是你一个人盖的吗?”站在树下的她羡慕地看着他在树屋上穿梭来去。

第五衡一听到那熟悉的讨厌声音,飞剑般的浓眉立即皱了起来。

这两、三个月来他的生活被树下那个女孩严重骚扰,举凡他吃饭,睡觉、练武,她都不肯放过,硬是在他身边跟前跟后的,他烦都烦死了,哪有心情去搭理她?

“阿衡?”她不死心地喊着他的名。

听到自己的名字由她轻柔细腻的嗓音喊出,他面容一僵,随即恶狠狠的回应道:“别叫我阿衡!”

被凶得无辜,第五宁拧了拧眉,“那我要叫你什么?”

“哼!”他管她叫他什么,别来吵他最好!。

他迳自忙着手上制作捕兽陷阱的工作,不打算再去理会她。

发现他又露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她委屈的抿着唇,一语不发地站在原地仰望他。

别理她!第五衡拼命将注意力锁定在眼前的工作,克制自己不要分心去看她那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卑鄙!每次都拿眼泪来逼他屈服!他忿忿不平地想,越想越生气,气到一个不留心,一把扯断了捆木条的兽皮绳。

“该死!”他低咒一声,心情恶劣到极点。

他咬了咬牙,猛然甩开了快完成的陷阱,起身跳到木头平台边缘,往下喊:“是我盖的!是我盖的!你别再来烦我!”

教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大跳的第五宁怔愕了片刻,才意识到他那没头没尾的话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原本满是挫折的明亮大眼霎时涌入几许光芒,她漾开了笑脸,得寸进尺的要求道:“我可不可以上去看看?”

第五衡一听,二话不说地拒绝,“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她难过的问。

他的树屋盖得又大又漂亮,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大得可以当屋子住人的树屋。打她一来到鞍谷,就被那屋子给深深吸引住,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上去看看,设想到还是被拒绝了。

他哼了一声,连回答也懒的转身就走。

“阿衡!”她好不失望的看他又走回树屋里,不再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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