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老夫就只有骅儿这么一个儿子,你就算是同情同情我,帮我再劝劝你师父,好吗?”
“不好!”叔康二话不说地拒绝。
“这……”徐冀被拒绝得有点难堪,只好转向寻求易开封其他家人的支持,“小兄弟,在你身后的是?”
“你要干嘛?”叔康故作凶狠道。
“我没恶意!”徐冀诚恳地声明。“不知道小兄弟后面那位可是易大侠的夫人?”况着他探头想偷觑叔康身后的初静——
这一瞧,瞧得徐冀是张口结舌地瞠大了眼。
“你是?”那似曾相识的清丽容颜迅速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霍地,他眼睛一亮,“你是景——”接下来的“榕”字在他猛然警觉下打住。
强抑住心头的亢奋,他谨慎地回头吩咐属下道:
“你们先退出去看住马儿,待会儿有事我再唤你们进来。”
几个大汉听他一吩嘱,立刻乖乖地退出门口,走到十几步远,马儿停仁的竹篱门外。
确定门外的人听不到屋内谈话,徐冀这才敢让激动的情绪外露。“景榕,你是景榕!”
“徐伯,好久不见。”原本不打算认人的初静暗叹口气,却也只得乖乖推开小弟站出来,笑脸迎向徐冀。
叔康瞧他们两人似乎是熟识,忙插嘴问;“大姐,你们认识?”
“大姐?”徐冀看看叔康,又再回头看看初静,满头雾水的问;“景榕,这是?”
初静转头一手拉住小弟,一手拉着小妹,为徐冀介绍道:“徐伯,这是景柽和景娴,您还有印象吧?”
“景柽?景娴?”徐冀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就是当年还小不隆咚的景柽和景娴?”
“叔康、季乐,快叫徐伯。”她拍拍弟妹。
“徐伯!”至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季乐听话地喊人。
“徐伯?”叔康怪叫道:“大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以前是见过他们吗?
“也难怪你不记得。”徐冀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我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才三岁,景娴那时都还窝在你爹怀里呢!”说着再仔细瞧瞧眼前几乎已快和他一般高的少年,喜悦里多了份欣慰。“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大罗!”.“呃……徐伯认识我爹?”有点受不了他关爱眼神的叔康别扭地址动嘴角。
“徐伯是爹生前的至交。”初静为他解释道。
徐冀愕然,“生前?景榕,你是说涑民兄已经……已经过身了?”涑民是初静他爹朱常浦的字。
“嗯,爹已在五年前去世。”
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徐冀眼前一黑。“是……是因为官府的缘故吗?”
他问得有所保留,可初静听得明白。“不是的。爹是因常年奔波导致体虚气弱,加上一时的风寒,身子禁不住,在病中过世的。”
知道老友不是死于非命,徐冀心中的大石方才落了地。“那景中呢?怎么没看到他?”
听他问及大哥,叔康答道:“大哥下田去了。”
“下田?”徐冀再次受到震撼,“景申下田?这……景榕,你怎么让景申去下田?”
在他观念里,书香门第就是书香门第,即使家道中落,做晚辈的还是要谨守家族的尊严,再穷再苦,也不能真去下田劳碌啊!尤其朱家是何等人家?好歹也算是堂堂皇族子弟,怎能自甘堕落到这程度?
他的难以苟同初静很能理解,当初他们跟爹由吴兴逃到赣南落脚时,她就已为这问题跟爹吵过不少次,因此应付起来驾轻就熟。
她一个轻笑,“徐伯,今非昔比,江山已易主,我们早就不是宗室皇族,没有了来自皇家的年俸,且朱家子弟不得屈为异族家臣,如果不向现实低头,我们赖何为生?”
被驳得无话可说的徐冀咬了咬牙,面色凝重地环颐下他们所生活的这间屋子。虽说在他看来这屋子仍是稍嫌简陋,可是高梁厚壁,建得相当坚固,加上采光通风都好,整个环境干干净净的。
“你们这些年来都住在这儿吗?”
初静为他倒丁杯茶,”我们三年多前才搬来汉中,之前一直躲在两湖一带。”
“躲?”徐冀长长叹口气,“这朱姓子弟上百上千,要不是你爹写了那部要命的书,你们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当初那部书刚草成,涑民兄已预料到此书必不见容于异族皇帝,因此将书托付予另一名朱姓族兄,要他代为寻觅一处隐蔽之所加以藏匿,以流诸后世,而他自己则携家带眷连夜逃离吴兴,一来是为避祸,二来则是不愿牵累族人。岂知那位族兄非但没把书藏起来,反而将它高价转售胡州庄家,日后还因此牵扯出一桩文字大狱,这实非涑民兄托书当时所能预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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