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还不怎么了解他,可她确定,他绝对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
求安唇畔的笑痕消失了,她低垂着头喃语着。‘可……他是个大将军啊,杀死敌人保卫国土,本来就是他的职责,怎么可以怪他胡乱杀人呢?’
听到别人如此批判他,让她有些不高兴,下意识为他辩驳。
‘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将军的辛苦我们也都知道,可当年上官府发生变故时,我听王总管说,他有派人捎信给大将军,大将军还不是置之不理,不然上官府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惨况。’
‘老爷和夫人也死的冤枉啊,上官府一向不与人结怨,老爷和夫人也常常布施贫苦的百姓,像他们这么善心的人,怎么会遇此横祸?一定是大少爷杀孽太重,才会惹出这样的事端来。’
‘唉,想当初,上官府多热闹啊,也不会这么死气沉沉。’
越听越生气的求安,恼火地站起身。‘别说了!谁愿意发生这种事,怎么能够全怪他呢?他也许有苦衷啊。’
‘安姑娘,你都不知道,大少爷回来没几天,就叫我们把用来悼祭老爷夫人的白灯笼,还有白莲花全烧了,他还把供奉在祠堂的牌位给拿走,这不就摆明,他根本不在乎亲人的死活。’徐嬷嬷说的义愤填膺。
‘大少爷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小时候他虽然寡言,也还不至于寡情啊,难道他的脑子在战场上打坏了?’老张叹了口气。
原本情绪激动的求安,也慢慢平静下来。
徐嬷嬷说的对,她不过和上官翼说过几次话而已,她凭什么自以为了解他?这些长期在上官府工作的人,才有资格这么说。
可她……实在不愿意,相信他们口中所说的人,就是他。
‘徐嬷嬷,张伯伯,对不起,我刚刚太无礼了,我没弄清楚状况就指责你们,是我不对。’
‘安姑娘,快别这么说,其实我们也只是发发牢骚,实在看不过好心肠的老爷夫人,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没对大少爷有恶意,只是……唉,别提了,今天我们说的,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千万别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明白吗?’
这些事情虽然早已不是秘密,但在上官府里,仍是属于不可碰触的禁忌。
‘徐嬷嬷,我都明白。’求安乖顺的点点头。
‘安丫头,早些休息,谢谢你的杏花糕。’老张像对待自个儿孙女般,摸摸她的头。
‘大家也都早些睡吧,明天我会做一样很特别的糕点,让你们尝尝。’
‘安丫头,这可是你说的,我老头子可空着胃等你。’
‘一定、一定。’求安绽着笑容,挥别了众人。
原以为在上官府的日子会很难过,毕竟之前的谣言实在太令人恐惧了,不是说上官府住了个疯子,不然就是说里头闹鬼,家仆才会在一夜之间遣散,等到她自个儿进来了,她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充其量,这里不过是一个藏满悲伤与遗憾的地方。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悲剧的受害者,包括主子和下人。
正当求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头,背后却传来落叶被踩过,发出的沙沙声响。
‘谁?谁在那?’求安迅速转过身,依稀瞥见一抹人影,飞快闪入柱后。
‘是谁躲在那里?快出来!’
夜风吹起,庭院里栽的几棵榕树,被吹的嘎嘎作响,枝头摇晃,悄然寂静的庭院,显得有些诡谲,回想起方才徐嬷嬷说的那些话,仿佛真成了那么一回事。
求安不敢耽搁,握紧手腕上大姊所送的佛珠,迅速回到房里,就怕再迟一些,真会让她目睹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回到房里歇了口气,她还是鼓起勇气往窗外望去,连个鬼影也没瞧见,更别说看见人影了,确定屋外没人,她才真正松了口气。
虽如此,求安还是无法压抑,心中那股突生的不安。
最坏的情形,莫过于那些话,全让不该听到的人听去了,尤其是他,她完全无法想像,他听见了,情况将会演变到何种惨况,她口口声声为他辩驳,竟也在无形中,当了对他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
可她的心,却又开始泛疼了。
※※※
夜里,一向沉静的月影楼,意外传来畅笑声,这种不知死活的笑声,也只有上官府的熟客──庞澈才有。
‘翼,好久不见,你回京怎么没通知我?我好叫兄弟们帮你摆接风宴啊!’
庞澈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不用主人招呼,自个儿拿起茶盅啜了口香茶,澄亮的茶汤吞入喉,他旋即拧起两道‘全白’的眉毛。‘这茶──喝起来不滑口,茶叶老了些,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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